第一章
窗玻璃上,像转瞬即逝的流星。上个月看见那里有炊烟,说不定有发电机。他布满疤痕的手划过地图,指甲缝里嵌着未化的冰晶。陈默注意到老人的羊皮袄又破了几个洞,露出里面磨得发亮的军绿色毛衣——那是老周当边防兵时的制服,领口还缝着褪色的编号。
午夜时分,陈小羽在睡袋里翻了个身,布偶熊的缺爪处露出填充物。陈默借着战术手表的微光检查地图,变电站位于两公里外的工业区,中间隔着结冰的护城河。他摸了摸藏在靴底的备用弹匣,12发子弹,足够应对小规模冲突。窗外的风声突然变调,卷起地面的积雪拍打铁皮屋顶,像有无数只冻僵的手在求救。
当第一缕灰光爬上信号塔时,陈默发现老周的铺位空了。枕边放着半块鹿皮裹着的东西,打开是晒干的熊肉干,还有张用冻僵的钢笔写的字条:去东边探路,三日内不归则西行。照顾好丫头,变电站的地窖可能有柴油。字迹在低温下显得格外生硬,最后那个句号像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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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
陈小羽抱着布偶熊站在门口,看父亲把熊肉干塞进登山包。她没问老周爷爷去哪了,就像三个月前没问妈妈为什么再也没回来。远处的雪原上,几串凌乱的脚印通向铅灰色的地平线,很快就被新的雪粉覆盖。陈默帮女儿扣好防风镜,指尖触到她睫毛上的冰晶——这次不是霜,是未及落下的泪。
他们出发时,温度计显示零下45℃。护城河的冰面传来不祥的开裂声,每走十步陈默就要用登山镐敲击冰面。陈小羽数着父亲背包上的挂件,那是妈妈生前收集的各国徽章,其中一枚中国地震救援队的徽章已经褪成银白色,边缘结着细小的冰棱。当变电站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陈小羽突然拽住父亲的袖子,指向侧后方——三团黑影正沿着他们的脚印追来,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像极了超市里见过的掠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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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冰窟微光
变电站的铁门虚掩着,铁锈与冰霜在门缝间织成蛛网。陈默将陈小羽推到废弃的变压器后,自己贴着墙面缓缓移动,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满地的电缆残骸,突然定格在墙角的帆布上——那下面露出半截柴油桶的金属光泽。
追击者的脚步声在雪地上格外清晰,三人呈三角队形包抄过来,中间那人的霰弹枪枪管还挂着上次战斗留下的结冰血迹。陈默摸到口袋里的信号弹,这是老周去年在巡逻艇上缴获的,原本打算留作求救用。他咬掉保险栓,红色的光芒突然在密闭空间炸开,三名掠夺者下意识闭上眼睛的瞬间,格洛克17的枪响接连响起。
第一发子弹击碎了左侧那人的面罩,低温让血液在伤口表面迅速凝结;第二发擦过中间者的肩膀,霰弹枪的轰鸣几乎同时响起,弹丸打在变压器上溅出火花。陈默拽着女儿冲进配电室,用生锈的钢筋顶住门,背后的枪声渐渐变成砸门的闷响。陈小羽突然指着地板上的铁栅栏,下面传来隐约的发电机嗡鸣——原来地窖入口藏在配电盘下方。
他们顺着生锈的梯子往下爬时,追击者的钢筋已经捅破了木门。地窖里弥漫着柴油味,老旧的发电机正在角落运转,旁边堆着六个铁皮油桶,其中三个已经见底。陈默刚要检查油量表,头顶突然传来重物砸落的巨响,一块带着冰碴的混凝土块擦过他的战术头盔,在地面砸出裂缝。
爸爸!陈小羽的尖叫混着发电机的噪音。陈默转身时,看见女儿正盯着发电机后的阴影——那里蜷缩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羽绒服上印着国家极地科考队的标志,冻僵的手还攥着半张地图。他蹲下身,发现死者胸口插着半截螺丝刀,周围散落着十几支空药瓶,标签上印着甲状腺素片——在极寒环境下,缺乏这类药物会导致体温调节系统崩溃。
砸门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