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已经昏迷在地，掌心紧攥着染血的帕子。她这才发现他瘦得惊人，腕骨凸起得像要刺破皮肤。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诊断室外，苏暖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他到底怎么了

    霍总不让说...

    我是他妻子！

    医生叹气，递上病历本。苏暖看着胃癌晚期四个字，耳边嗡鸣不止。治疗记录显示，从他们冷战那天起，霍沉就开始接受化疗。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跌坐在长椅上，产检单从口袋滑落。

    医生瞥见B超图像，惊喜道：夫人怀孕了霍总知道一定...

    别告诉他。苏暖擦干眼泪，帮我安排引产手术。

    可是...

    照我说的做。她抚过病历本上霍沉的签名，笔锋凌厉依旧，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她终于读懂那些刻意制造的误会，那些深夜归家时的冷言冷语，都是他亲手搭建的防火墙。

    晨曦微露时，苏暖坐在病床边。霍沉还在昏睡，她轻轻将他冰凉的手贴在小腹：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夏薇的短信跳出来：【骨髓配型成功了，随时可以手术】。苏暖点开加密相册，需要输入密码。她试着输入自己生日，相册豁然开启。

    三千多张照片全是她——睡着的，笑着的，生气的。最新照片是前天她在花店挑雏菊，霍沉躲在街角梧桐树后偷拍，镜头晃得厉害，可见当时他正忍着剧痛。

    密码是结婚纪念日。霍沉不知何时醒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暖暖，我们离婚吧。

    苏暖将产检单拍在他胸口：霍沉，你以为演苦情剧呢她扯开他病号服，露出锁骨处的纹身，湿毛巾擦几下就掉色——那根本不是吻痕，是化疗留下的淤青伪装的。

    夏薇是我表姐，国际顶尖血液科专家。霍沉苦笑，那些绯闻是为了逼你走...

    苏暖吻住他苍白的唇，咸涩的泪渗进嘴角：你欠我和宝宝一辈子，霍先生。她牵着他的手覆在小腹，现在，给我好好活着赎罪。

    窗外银杏叶翩然坠落，落在霍沉终于滚落的泪珠上。他扣紧苏暖的手指，仿佛要将余生所有温度都渡给她。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藏着命运最后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