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突然崩溃大哭，跪倒在地。我犹豫了一下，也蹲下身，轻轻抱住她。

    对不起......悦悦......我每天都后悔......她在我肩头抽泣，如果时光能倒流......

    但时光不能倒流。我轻拍她的背，我们只能向前看。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陈雪问了很多关于林悦的事——她的父母、她的葬礼、她未完成的心愿。我则询问了这两年来陈雪的真实感受，关于婚姻，关于母亲，关于愧疚。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我们达成了某种默契。我不会公开自己是林悦的秘密，她也不会再提这件事。但在我心里，复仇的执念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平静。

    一周后，我们回到城里。陈雪的离婚协议正式生效，赵明辉如约放弃了大部分财产和孩子抚养权。我用剩余的彩礼钱，帮她在市中心开了家小小的美容院，取名新生。

    开业那天，陈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抱着孩子站在店门口。阳光照在她脸上，久违的笑容显得格外明亮。

    妈，她突然叫我，谢谢你。

    这个简单的称呼包含了太多含义。我点点头，帮她调整了一下招牌的位置。在旁人看来，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母女，共同经营着小生意。没人知道我们之间那段跨越生死的纠葛。

    几个月后，老周发来消息：赵明辉被公司开除了，原因是挪用公款和性骚扰下属。刘雯的丈夫发现他们的关系，闹到公司，事情败露。更讽刺的是，刘雯很快搭上了赵明辉的上司，把他甩了。

    我把消息拿给陈雪看，她只是摇摇头：恶人自有恶人磨。

    又过了半年，我们听说赵明辉再婚了，对方是个比他大十岁的富婆。陈雪在美容院忙着给客人做护理，头也不抬地说：祝他们幸福。

    我看着她在工作中自信的样子，想起两年前那个在婚礼上光彩照人的新娘。现在的陈雪更瘦，眼角有了细纹，但眼神却坚定多了。苦难让她成长，就像复仇让我释怀。

    孩子一岁生日那天，我们办了小型派对。陈雪做了个蛋糕，我买了气球和彩带。当小家伙摇摇晃晃地走向我们，嘴里含糊地喊着妈妈外婆时，我和陈雪相视一笑。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重生给我的不只是复仇的机会，还有第二次选择的权利。我可以选择被仇恨吞噬，也可以选择放下过去，珍惜眼前。

    我选择了后者。

    晚上，等孩子睡了，陈雪拿出两杯红酒。我们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

    妈，她轻声问，如果有来世，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思考了一会儿：一个没有仇恨的人。

    陈雪的眼眶红了：那……林悦会原谅我吗

    我望向星空，仿佛能看到那个曾经的自己：她已经原谅了。

    夜风吹过，带走最后一丝执念。明天太阳升起时，我们将继续新的生活——一个不再被过去束缚的生活。

    复仇的轮回已经结束，而爱与救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