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片逆鳞故意落入轮回道。那片龙鳞此刻正在天机阁地脉深处发光,而光芒中站着个戴幂篱的少女——与镜中阿沅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手中捧着被修改过的生死簿。
当第一根龙爪撕开星轨仪时,整个王朝的婴孩突然同时啼哭。他们的脐带化作因果线扎入虚空,而线头另一端,全都系在昆仑镜的裂缝上。
第九章
青铜雨滴落地的刹那,王朝三千六百座接生祠同时震颤。新生儿的脐带在空中织成血色罗网,每一根因果线都刺入虚空,将昆仑镜裂缝撕扯出婴儿啼哭般的裂响。
陆修远在冻结的碎月湖时空里,看见自己血管中流动的已不是鲜血——那是无数细小的青铜齿轮,每个齿缝都卡着片破碎的昆仑镜。当第一枚齿轮咬住他心脏时,三百年前被修改的记忆汹涌而来。
阿沅不是鲛人...他咳出带着龙鳞碎片的血块,她是烛龙族最后的引魂灯!
天机阁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七十二具星轨仪突然解体。国师在癫狂中扯断自己的胡须,那些银须落地即化龙形,缠绕着星官们的脖颈扎入命盘。年轻星官们的惨叫声中混杂着龙吟,他们的皮肉如宣纸般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烛龙鳞甲。
陈墨!你算计我!国师撕开法袍,胸口赫然嵌着半片昆仑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他此刻扭曲的面容,而是归墟之墟里鲛人女子点燃龙血灯的场景。
碎月湖底的青铜灯台突然暴涨,灯芯伸出血管扎入陆修远脊椎。他看见自己正在变成人形灯盏,燃烧的血肉中浮现出烛龙族古老的祭祀舞——那些舞者手腕系着的不是铃铛,而是初生儿的脐带。
原来脐渊是这么来的...陆修远在剧痛中大笑,齿缝间渗出龙血金砂,用婴儿的先天之气喂养镜灵,好毒的阵法!
冻结的时空突然加速流动。鲛人女子的烛龙金瞳看穿地脉,天机阁地下千米处,被铁水浇铸的烛龙遗骸正在苏醒。每根龙骨都串着九百个青铜算珠,而那些算珠——全是历代星官夭折的胎儿头骨。
陆判官一脉,果真都是畜生。她指尖的魂灯暴涨,火舌舔舐到昆仑镜裂缝。镜中突然伸出缠满脐带的小手,牢牢攥住她的脚踝。
此刻所有新生儿突然停止啼哭。他们的瞳孔变成昆仑镜碎片,映照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所谓人间,不过是昆仑镜制造的巨大镜冢。历代生灵皆是镜灵培养皿,而轮回转世不过是定期收割魂魄的骗局。
国师胸口的半片昆仑镜突然融化,银镜如活物流入七窍。他的道冠炸裂,白发根根竖立如龙须,背后展开的光翼上布满婴儿掌纹:陈墨!你以为散尽神格就能破局这天地本就是...
话音未落,星轨仪废墟中腾起烛龙真身。那巨龙没有鳞片,浑身裸露的血肉上镶嵌着十万颗星官命珠。当它睁开额间竖瞳时,整个王朝的孕妇同时临盆——产下的不是婴儿,而是缠绕因果线的昆仑镜碎片。
镜墟现世!鲛人女子突然捏碎自己的烛龙金瞳,血泪化作火凤冲向天际,陈墨,你等的契机来了!
血泪火凤撞上昆仑镜裂缝的瞬间,陆修远体内所有青铜齿轮逆转。他化作人形钥匙插入碎月湖底,浩瀚的镜墟全貌终于显现:
无数镜面组成的蜂巢中,每个六边形牢笼都囚禁着历代大能。最中央的镜棺里,陈墨的残魂正在被千万条脐带蚕食,而棺椁之上,萧凛的虚影手持判官笔,正在将偷来的时间写入新生儿命格。
陆修远燃烧的血脉突然照亮镜棺底部的小字:
**开镜者陈墨,镇镜者萧凛,饲镜者...陆氏**
碎月湖彻底蒸发的刹那,王朝疆土上所有水域开始倒映血色星空。正在生产的产妇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腹中胎儿正透过皮肤触摸外界,而那些婴孩的手掌——全都长着陈墨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