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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婚宴

    法医助理的橡胶手套在解剖台边缘蹭出细碎的响声，沈念安低头调整无影灯的角度，金属灯臂在冷白墙壁上投下摇晃的暗影。停尸间的排风扇发出低沉的嗡鸣，却吹不散空气中悬浮的福尔马林分子。

    解剖台上的女尸双目微睁，睫毛结着冰霜，浅金色礼服裙摆上的碎钻在强光下折射出星芒。沈念安用小镊子夹起死者右手无名指的铂金戒指，内圈刻着的GCY&LSS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将戒指塞进证物袋。推拉门轰然洞开，黑色羊绒大衣挟裹着雪松香扑面而来，沈念安的脊背瞬间绷紧。镊子当啷掉在金属托盘上，在死寂的停尸间激起刺耳的回音。

    沈小姐。低沉的嗓音像是从冰川深处传来，听说你第一个接触了尸体

    顾承渊的身影被无影灯拉长，投在解剖台的白布上，恰好覆盖住女尸青紫的面容。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左手无名指上同款的铂金戒圈，戒面在冷光下凝成一滴银色的泪。

    沈念安的后腰抵住解剖台边缘，金属的寒意穿透白大褂渗入肌肤。五年前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的冷。她记得自己蜷缩在顾宅后门的石阶上，雨水混着额角的血滑进嘴角，铁锈味在口腔里漫开。二楼露台的雕花玻璃映出顾承渊被保镖按住的轮廓，他母亲尖利的声音刺破雨幕：这种贫民窟的野丫头，也配进顾家的门

    此刻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女尸颈间的勒痕，沈念安注意到他腕表表盘泛着幽蓝的夜光。那是百达翡丽星空系列，五年前她曾在杂志上看见过报价——足够买下城郊整个棚户区。

    死亡时间确定在昨晚十点至十一点之间顾承渊的指尖停在女尸锁骨处的淤青，恰好是订婚宴进行的时候。

    沈念安的指甲掐进掌心。昨夜君悦酒店顶层的订婚宴，全城名流都在为顾氏集团继承人与其未婚妻举杯。而她站在宴会厅外的露台，看着林瑟瑟的金色裙摆消失在安全通道转角。十分钟后，尖叫声划破夜空。

    监控显示你是最后接触死者的人。顾承渊忽然逼近，雪松香裹挟着威士忌的余韵侵入她的呼吸，沈念安，五年不见，你倒是学会杀人灭口了

    解剖台上的白炽灯管突然闪烁，在女尸瞳孔中投下诡异的残影。沈念安瞥见顾承渊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是新结的血痂。记忆如锋利的冰锥刺入太阳穴——五年前他锁骨处同样的位置，曾被她咬出月牙状的伤口。

    顾先生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她抓起解剖刀，刀尖在灯光下划出银弧，受害人家属，还是......嫌疑人

    男人突然攥住她的手腕，虎口的茧子摩挲着当年注射留下的针孔。沈念安听见自己腕骨发出轻微的脆响，解剖刀当啷落地。顾承渊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当年你带着五十万消失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排风扇的嗡鸣陡然尖锐，沈念安在眩晕中看见女尸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冰柜的LED显示屏跳出幽蓝的数字：-18℃。这个温度下不可能有尸僵缓解，但林瑟瑟的右手分明在向她的方向移动——

    小心！

    顾承渊突然将她拽进怀里，后腰撞上解剖台的瞬间，沈念安听见金属支架断裂的巨响。女尸的手臂重重砸在地面，干冰的白雾从打翻的保温箱里喷涌而出。在弥漫的冷雾中，她看见男人颈侧暴起的青筋，和五年前暴雨夜如出一辙。

    当年那五十万...她刚要开口，停尸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法医主任的惊呼混着纷乱的脚步声涌进来，顾承渊却依然保持着禁锢的姿势。他的拇指按在她锁骨下方的旧疤上，那是取肾手术留下的印记。

    今晚十点，顾宅。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浸着淬毒的温柔，你若不来，明天全城的头条都会是殡仪馆女工杀害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