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篱下。

    仰人鼻息的生活是得不到什么好脸色的，姑姑和姑父只当我是个累赘，给口饭吃便是大恩大德，家里对我好的人只有大我两岁的表姐，是姑姑的女儿。

    我生病后，也只有表姐常来看我，给我鼓劲儿。前些年，我通过努力，买了一套房子，有了自己的小家。

    我两臂僵直，做不了家务，表姐每隔一天来看我一次，打扫房间，洗衣拖地，然后给我做好两天份的饭，分装冷冻，我只需要用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吃了。

    表姐最疼我，每次都帮我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洗衣服也放柔顺剂，洗得又软又香；给我做饭更是从不敷衍，荤素搭配，可口美味。

    渐冻症是不治之症，就这样熬过两年，如今到了中末期。我渐渐开始下肢无力，行走时步态不稳，时常跌倒。

    下一步，将面临着无法走路，无法自己穿衣、拿碗筷，言语表达不清，交流困难……

    再然后，吞咽和呼吸不能自主，直至全面瘫痪。

    人过得不好，就容易执念过重，还容易记仇。我始终放不下背叛之仇，这令我如鲠在喉。

    我厚着脸皮联系以前的朋友，打听秦序和靳芷柔的近况。

    朋友告诉我，他俩离开我的工作室后，自立门户成立了文化公司，不料运气太差，撞上大流感，经济下行，接不到业务，欠一屁股债，买的婚房房价拦腰大跌，断供被法拍，现在两人的生活如同阴沟里的老鼠。

    我听完通体舒畅，高兴得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倒进沙发里。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彩票中奖夜，仇人倒霉时。

    我太开心了，瘫在沙发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03

    这天表姐来给我做饭，一手提着菜，一手牵着她女儿。我的小侄女叫诗诗，今年五岁，正在读幼小衔接班。

    姐！诗诗！我开心地站起来迎接她们，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姐姐勉强一笑，眼神闪躲，不敢看我，似乎在掩饰着什么，眼眶发红。

    趁她做饭的当儿，我悄悄问诗诗：妈妈怎么不高兴

    诗诗一边画画一边对我说：爸爸不让妈妈来看小姨，还打妈妈。

    我的脸冷了下来。

    根据套出来的话，我推测出这不是表姐夫第一次动手了，姐姐没对我说过，可听着诗诗稚嫩的描述，我可以想象到姐夫是如何动手殴打姐姐，事后又如何跪地保证对天发誓，巴掌猛打自己脸的样子。

    我心如刀绞，恨意陡增。

    姐姐性格温柔，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嫁人之后一直以家庭为中心，洗衣做饭带孩子，对老公千依百顺。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事情呢

    姐姐走后，我慢慢地吃着她给我做的红烧排骨，思考着眼下这些麻烦的对策。

    我的病一日重过一日，能感觉到生命力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余下的时间，可能不会超过半年。

    姐姐是我最亲的人，从小到大都是性格强硬的我保护着她，如今我还没死，就有人欺负到她头上来了，等我没了，还不知道要怎样。　　我庆幸在这个时候发现了端倪，还来得及。

    我的存款为了治病已所剩无几，也就这套这套房子还值俩钱，我打算把它留给姐姐和诗诗。

    不过前提是，得让姐姐和那个男的离婚。　　我辛苦赚钱买的房子，绝不能让那烂人分去一半！不仅如此，还好好教训他一顿，替姐姐出口恶气！

    我如果能动，我就自己提着铁棍上门收拾他去了，可现在坐在轮椅上动不了，两只手就像冻住了一样。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