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相信你。

    我知道。

    顾沉舟站起身，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没关系，我会等，等到你愿意再相信我，等到你重新爱上我。

    他将白玫瑰递给她，转身离去，背影却依然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深秋的暮色给母校镀上一层朦胧的金纱，林知夏站在爬满紫藤的长廊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斑驳的廊柱。这里的每一块砖石都刻着她青涩的暗恋，当年顾沉舟在开学典礼上演讲的模样，此刻又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重的喘息。林知夏转身时，撞见顾沉舟狼狈的模样

    ——

    他西装领口歪斜，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发梢还沾着几片银杏叶，怀里那束白玫瑰被攥得有些变形，花瓣上的水珠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

    知夏。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喉结剧烈滚动，我找了你三天。

    他伸手想触碰她，又在半空僵住，最终颤抖着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褪色的信封，边缘因为反复摩挲起了毛边。这是你大二那年写给我的信，我......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以为是恶作剧，上周收拾旧物才在碎纸机旁的纸箱里找到。

    林知夏的瞳孔猛地收缩。泛黄的信纸上，当年自己用颤抖的笔迹写下的每一句暗恋，此刻都像锋利的刀片。顾沉舟又摸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那支刻着

    沉舟侧畔千帆过

    的钢笔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我一直当它是赝品，原来笔尖内侧还刻着你的名字缩写......

    他突然单膝跪在满地落叶上，不顾周围学生投来的惊异目光。我错了，知夏。

    他仰起头，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我错在被仇恨蒙蔽双眼，错在把你所有的温柔都当成算计。你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准备养胃餐，我却嫌难吃；你冒雨送来文件，我却连句谢谢都吝啬......

    林知夏的泪水夺眶而出，三年来积压的委屈化作汹涌的潮水。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她声音发颤，当你把离婚协议扔在我面前，说我是骗子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

    顾沉舟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将冰凉的唇贴在她手背上，我把贺清欢告上法庭，把当年所有参与陷害的人都送进了监狱。我卖掉了所有房产，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楼上买了套公寓，那里有

    270

    度的落地窗，能看见你最喜欢的樱花树......

    暮色渐浓，秋风卷起满地银杏叶。林知夏望着眼前这个曾让她爱到痛彻心扉的男人，此刻他眼底的悔意浓烈得几乎要将她淹没。顾沉舟，伤害一旦造成，不是道歉就能修复的。

    她抽回手，转身离去，却在走出长廊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像一把钝刀，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剜了一刀。

    道歉后的第七天，林知夏在医院复查时，发现住院部走廊尽头摆着她最爱的香槟玫瑰。花束里夹着张烫金卡片，顾沉舟遒劲的字迹写着：早餐在保温袋里，山药排骨粥，去凉了。

    她攥着卡片的手指发颤，想起曾经无数个被他嘲讽

    惺惺作态

    的清晨。

    顾沉舟开始以

    赎罪者

    的身份闯入她的生活。深夜加班时，办公室的门缝总会塞进温热的奶茶；下雨天，他撑着伞默默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五步距离；甚至偷偷联系她的主治医生，定制专属的康复食谱。顾总，您这样会影响林小姐休息。

    苏瑶忍无可忍地拦住他，却换来他低声的恳求：就当我是个赎罪的信徒，让我有个忏悔的方向。

    转机发生在一个暴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