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14

    回宫路上，甄嬛心神不宁。

    别太担心。眉庄安慰道，淳妹妹只喝了几口，未必就会......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声音来处奔去。声音来自御花园的千鲤池边，几个宫女太监已经围在那里，有人在高喊快传太医。

    甄嬛拨开人群，只见淳常在浑身湿透地躺在岸边，双目圆睁，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形成一个僵硬的笑容。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片泛黄的纸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怎么回事眉庄颤声问道。

    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发抖：奴才、奴才看见淳小主自己走进池子里，怎么喊都不回头，等捞上来就......

    甄嬛蹲下身，轻轻掰开淳常在的手指。那片纸角上只有四个残缺的字：四郎不是...

    是《后宫生存手册》的残页。甄嬛低声道，看纸质和字迹，应该是第13页。

    眉庄倒吸一口冷气：你曾说手册第13页被撕毁了......

    太医匆匆赶到，检查后摇头叹息：没救了。奇怪，尸体僵硬得这么快，像是死了多时，可明明才......

    甄嬛将纸片藏入袖中，拉着眉庄退到一旁。月光下，她看见淳常在的耳后有细小的鳞片状纹路，和那夜在安陵容手腕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15

    咸福宫的偏殿里，敬妃将一叠泛黄的册子推到甄嬛面前。

    这是近五年来后宫妃嫔的死亡记录。敬妃压低声音，你们究竟在查什么

    甄嬛与眉庄交换了一个眼神。自从淳常在死后，两人决定彻底调查后宫离奇死亡事件与规则手册的关联。敬妃素来与人为善，又掌管部分宫务，是最合适的求助对象。

    我们怀疑......眉庄斟酌着词句，有些死亡并非意外。

    敬妃脸色微变，随即叹息：我早该想到的。她指向其中几页，这些妃嫔死前都有异常举动，比如富察贵人死前一直说御花园的牡丹在流血，还有芳贵人，她坚称自己床底下有人......

    甄嬛快速浏览记录，发现所有非正常死亡的妃嫔都符合一个规律——她们生前最后几日的行为，都能在《后宫生存手册》上找到对应的禁忌。

    还有一点很奇怪。敬妃补充道，这些妃嫔死后，她们的父亲或兄弟往往也会在三个月内暴毙，死因多是骨头软化或髓液流失。

    甄嬛想起安陵容之父安比槐的死因，心头一震。歌声融化骨头、阿胶羹中的人脸、皮肤浮现鳞片......这一切诡异现象背后，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它们串联起来。

    华妃娘娘到——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传。

    三人慌忙将册子藏好。华妃扶着颂芝的手施施然进来，见礼后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哟，姐妹们好兴致，大晚上的聚在这儿说什么体己话呢

    甄嬛福身：回娘娘，妾身们正在讨论中秋家书的事。

    华妃轻笑，腕上的金镯叮当作响：是吗本宫还以为你们在查淳常在的死因呢。她忽然凑近甄嬛，那丫头死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甄嬛后背一凉，华妃身上的欢宜香浓得呛人，其中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陈年的血。

    娘娘说笑了。眉庄上前一步，淳妹妹只是不慎失足......

    华妃打断她：这宫里没有只是。她转向甄嬛，指尖划过甄嬛的脖颈，聪明人活得长，太聪明的人死得快。甄常在，你说是不是

    16

    夜深了，甄嬛却毫无睡意。

    她反复翻看从淳常在手中得到的那片残页。四郎不是......四郎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