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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姐发来的视频通话。听说你们在开演唱会表姐举着手机转了一圈宿舍,她的室友们挤在镜头前鼓掌欢呼。奶奶赶紧把新烤的饼干举到镜头前,囡囡,等放假回来给你做一整盒!

    月光爬上树梢时,邻居们才陆续散去。草坪音乐会的余韵还未散去,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将大家赶回了家。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却砸不开满室的热闹。妈妈灵机一动,把餐桌铺上彩纸,变魔术似的掏出五颜六色的黏土:来玩创意大赛!输的人要承包明天洗碗!

    5

    蜗牛赛跑

    闪电立刻来了精神,摇着尾巴在桌下转圈圈,时不时把下巴搁在桌边偷看。爸爸捏出个歪鼻子雪人,头顶还插着根牙签当魔法棒;我鼓捣出个长着翅膀的猫咪,被雪球凑过来闻了又闻;爷爷眯着眼,用黏土复刻出阳台的月季花,花瓣上还粘着一粒闪粉当露珠。最惊艳的是奶奶,三两下捏出了我们全家的卡通形象,连闪电吐舌头的神态都惟妙惟肖。

    雨停时,天边挂起一道彩虹。爸爸突然提议:走!捡蜗牛去!我们打着伞冲进还在滴答的绿化带,花坛里的蜗牛背着亮晶晶的壳,在叶片间慢悠悠地爬行。爷爷用树枝在泥地上画起蜗牛赛跑赛道,闪电兴奋地在旁边当裁判,尾巴扫得草丛沙沙响。

    夜幕降临时,我们把白天的黏土作品摆在阳台展示。月光下,那些歪歪扭扭的艺术品闪着独特的光芒。妈妈打开手机电筒,给每个作品配上解说:这是爸爸的‘魔法雪人’,它能融化所有不开心;这是小宝的‘飞天猫咪’,载着梦想去冒险……

    突然,隔壁传来陈爷爷的笛声,这次吹的是《小星星》。爸爸拿起吉他轻轻和音,妈妈轻声哼唱,我跟着打起节拍。闪电趴在爷爷脚边,雪球蜷成毛茸茸的一团,连窗台上的蜗牛都探出触角,像是在聆听这场特别的月光音乐会。

    月光音乐会散场后,爷爷从老樟木箱底翻出一本泛黄的相册,塑料膜早已发脆。你们看这个!他指着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年轻姑娘,这是你奶奶刚嫁过来时,非要学骑自行车,结果栽进了菜地里。奶奶的脸瞬间红透,伸手要抢相册:老东西,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爸爸突然从书房抱出个铁皮盒,里面躺着几盘录像带。搬家时翻到的,咱家的历史纪录片!他捣鼓着老旧的DVD机,屏幕亮起时,五岁的我正穿着超人披风在客厅乱跑,撞倒了爷爷的鸟笼,虎皮鹦鹉扑棱棱飞上天花板,全家举着扫帚围追堵截的画面让大家笑出眼泪。

    这时,表姐的视频通话突然弹了出来。听说你们背着我玩得很嗨她把镜头转向宿舍,桌上摆满了用泡面碗种的豆芽,我在搞迷你农场,等寒假带回去给奶奶改良品种!奶奶立刻对着屏幕念叨:记得吃钙片,别总熬夜......

    夜更深了,闪电发出轻轻的呼噜声,雪球蜷在相册上打着小盹。妈妈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毛线针在灯下闪烁;爸爸和爷爷凑在茶几前,研究着怎么把老录像带转成数码格式;我趴在窗台,看着月光给小区的香樟树镀上银边。偶尔有晚归的邻居经过,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6

    桂花蜜情

    突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全家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爸爸起身把窗户关小了些,奶奶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平安就好。这一刻,所有的喧闹都归于沉静,唯有家人间无声的牵挂,在空气里静静流淌。

    深秋的风裹着桂花香撞进窗户,老座钟的铜摆摇碎了满地斜阳。奶奶戴着顶毛线帽,在厨房捣鼓新学的桂花蜜,木勺搅着琥珀色的糖浆,咕嘟咕嘟的冒泡声里,飘出几缕甜丝丝的雾气。突然哎哟一声,她举着被烫红的手指直吹气,爸爸立刻丢下正在组装的鸟笼,翻出冰箱里的冰块轻轻敷上,您老歇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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