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年的脖子，撒娇似的往他怀里钻：

    傅总，你答应陪我整晚的……

    男人心急地推开她，没有解释，匆匆跑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在拨打我的电话，一遍遍，我却从没有一次接起。

    进门的第一时间，男人因为走的太急，一脚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

    玻璃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傅祈年这才注意到脚下的东西。

    我们的结婚照。

    一地的碎玻璃将照片上的两人划得面目全非，像极了我们的破碎的婚姻。

    他缓缓蹲下身，从地上将婚纱照扶起。

    又小心地将上面的玻璃渣擦干净。

    看着照片上两个年轻的男女彼此对视，两人笑的那样甜蜜，傅祈年眼尾开始泛红。

    将照片放回原位后，傅祈年开始满屋寻找我的身影。

    在看到空了的衣柜后，他终于相信了我的离开。

    男人颓废的瘫坐在客厅，目光落在面前的电视屏幕上，久久不语。

    电视里，循环播放的求婚视频是这个房子里最后关于我的东西。

    男人低垂着头，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仔细思考着我可能选择的落脚地。

    目光逡巡之际，却猛然落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那一堆粉色的碎片，是那样熟悉。

    熟悉到，看到它们的第一眼就感到窒息。

    他缓缓蹲下身，不顾奶油污渍弄脏他的袖子。

    从垃圾桶里一点点捡起那些碎片。

    又极尽小心，一点点将它们拼凑完整。

    不多不少，刚好99张和好券。

    他想起五年前，他看着和好券一脸真诚地向我保证：

    林希，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用的。

    又想起，那些他一次次随意向我提出使用和好券的画面。

    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情感，在何姝瑶出现的这两年，被他肆意挥霍，直到彻底用完。

    一向对数字很敏感的他，一见到何姝瑶，就像是对99这个数字没了概念。

    一次次，用和好券抹平我的期待，又一次次用礼物弥补对我的亏欠。

    可他始终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每次爽约，他都会给我买礼物赔罪，我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想到这，他的目光落在客厅的展示柜前。

    随后再次愣在原地。

    满墙的橱窗，塞满了他送我的礼物。

    只是细看就会发现，有三套一模一样的珠宝摆在柜子的正中间。

    其中一套的发票日期，正是昨天。

    他的脑海里不经意想起昨天送小秘书的柯莉普斯披肩。

    在看到何姝瑶单薄的身影后，他立刻派人飞去意大利定制。

    当晚便送到面前。

    无论是价值还是心意，都远超面前一柜的珠宝。

    这一刻，他陷入深深地沉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独一无二的爱变成了重复廉价的敷衍

    当晚，他坐在客厅里，喝光了酒柜里所有的酒，都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6

    傅祈年刚出现在公司，何姝瑶就跟了进来：

    傅总，这是昨天的合同。

    何姝瑶将文件放到桌上，轻车熟路地走到傅祈年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以前，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暧昧。

    现在，傅祈年突然觉得有些不适。

    坐直身子后，男人翻开文件，只看了一页就眉心皱起。

    连最基础的条款都白话一堆，丝毫体现不出半点专业。

    更别说那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