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近乎拥抱，萧云谏垂落的发丝扫在她颈间，带着淡淡的沉香气。

    为什么你的血能...

    因为我是药引。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比平时急促，当年族老用我的心头血喂养你体内的圣血，所以...

    暗河突然垂直坠落。他们跌进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中央矗立着半截焦黑的树桩——那分明是记忆碎片里见过的幽药族圣树残骸！

    树桩前跪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苏明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发苍苍的老者转过身，手中捧着的正是另外两块铜镜碎片。林半夏，二十年前太医署最杰出的女医官，也是苏明月医术的启蒙者。

    你们来得比预计晚。她将碎片放在圣树残骸上，噬骨钉已经发作到第二阶段了吧

    苏明月突然明白为什么师父十年前突然失踪——树桩周围插着七七四十九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是用药人骨髓炼制的长明引。这是幽药族最高秘术逆命灯阵，施术者要用自己的寿元为代价维系阵法。

    严世嵩骗皇三子说集齐铜镜就能获得永生。林半夏枯瘦的手指轻抚镜面，其实岐黄镜真正的用途是...

    洞顶突然炸开，皇三子带着暗医如蝗虫般跃下。萧云谏挥剑迎敌，却见林半夏将两块碎片猛地按进苏明月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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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镜子的另一面在...

    老人的身体突然化为飞灰。苏明月眼睁睁看着师父在自己眼前消散，而那两块碎片竟融入了她的血肉！左手的翡翠结晶瞬间蔓延至肘部，结晶表面浮现出与铜镜相同的纹路。

    皇三子的剑刺穿萧云谏肩膀时，苏明月发出了非人的尖啸。

    她的左臂完全结晶化，毒血在体表凝结成锋利的翡翠尖刺。当第一个暗医被她徒手撕成两半时，连皇三子都惊恐地后退了半步。

    圣血苏醒了...他喃喃道，突然狞笑起来，可惜没有完整的岐黄镜调和，你很快就会...

    5

    镜中真相

    萧云谏突然将玉佩掷向圣树残骸。玉石化作的流光与苏明月左臂的结晶相撞，爆发的能量波将所有人掀飞。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苏明月看见空中浮现出完整的铜镜虚影，镜中映出的却是——

    一个正在煎药的少女背影。

    苏明月在药香中醒来时，最先看见的是窗外飘落的槐花。

    雪白的花瓣落在她翡翠化的左臂上，竟发出金属相击的脆响。她尝试活动手指，结晶化的指尖轻易划破了锦被——这条曾经能抵御刀剑的冰蚕丝被，如今像宣纸般脆弱。

    别动。

    萧云谏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伴随着药杵碾碎的声响。他转出来时，右肩缠着的绷带还在渗血，手里却稳稳端着个青瓷碗。碗中汤药漆黑如墨，表面却浮着点点金光。

    林前辈用四十九盏逆命灯换来的时间。他将药碗抵在她唇边，喝下去，能暂时压制圣血反噬。

    汤药入喉的刹那，苏明月眼前炸开无数画面：十二年前太医署药库失火、先帝临终前抓着某人的手说务必毁掉镜子、还有...师父林半夏将一枚铜钱大小的镜片缝进婴儿襁褓。

    这是...岐黄镜的记忆她剧烈咳嗽起来，翡翠左臂上的纹路突然发光。

    萧云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镜子里那个煎药的人，你看清了吗

    太医署正厅的铜鹤香炉吐出袅袅青烟，却压不住空气中的血腥味。

    苏明月站在议事厅中央，翡翠左臂藏在宽大的素纱袖中。她面前的长案上摆着三具尸体——一个是今晨死在东市的乞丐，一个是昨夜暴毙的礼部侍郎，还有...刚从冰窖抬出来的林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