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脉深处的嘶吼。

    那不是她的意志——结晶化的五指在距皇帝心口半寸处硬生生停住，剧烈颤抖着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皇三子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腰间玉佩突然炸裂，露出藏在玉芯的半块铜镜碎片。

    原来你也有...萧云谏的剑光已到眼前。

    地窖在剑气中崩塌。苏明月抓起昏迷的皇帝纵身跃入药柜后的暗道，身后传来皇三子歇斯底里的咆哮：杀了他们！用血祭镜！

    黑暗的甬道里，皇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垂死之人枯瘦的手指竟爆发出惊人力量，将一枚冰凉的物件塞进她掌心——那是块刻着凤凰纹的青铜钥匙。

    幽潭...映心...皇帝呕着血说出最后四个字，解药在...镜子的另一面...

    暗河水流湍急，拍打着岸边泛着幽蓝荧光的苔藓。

    苏明月将皇帝遗体平放在钟乳石上，翡翠左手按在他心口。结晶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渐渐组成一幅地图——正是传说中幽药族圣地映心潭的方位。

    7

    幽潭映心

    钥匙纹饰与先帝陵寝相同。萧云谏擦去剑上血迹，但真正的陵墓应该在...

    水声突然变得粘稠。

    暗河中央升起个巨大漩涡，潭水在月光下呈现诡异的双色——左黑如墨，右白似乳。苏明月左臂的结晶不受控制地伸长，像树根般扎进黑色水域，而萧云谏腰间的铜镜碎片则自动飞向白色水域。

    阴阳潭。她突然想起师父的手札记载，幽药族测试圣血纯度的...

    话未说完，潭水突然暴涨！黑色水龙卷缠住她的左臂，白色水雾则裹住萧云谏。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苏明月看见两人之间的水面浮现出完整的岐黄镜倒影。

    幻境里的祭坛比记忆中还冷。

    七岁的苏明月被铁链锁在石柱上，族老手持骨刀划开她心口：以毒骨承天命...鲜血滴在祭坛中央的铜镜上，镜面却映出个男童的脸——那是年幼的萧云谏，同样被锁在对面石柱！

    当年仪式需要两个容器。族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承毒，一个载药。

    场景突然切换。

    十五岁的林半夏跪在圣树下，怀中抱着啼哭的婴儿。先帝将铜镜摔成两半：把圣血种给萧家孩子，朕的儿子必须...

    幻象再次破碎。这次苏明月站在沸腾的药锅前，锅里翻滚着她翡翠化的左臂。铜镜完整地悬在锅上，镜中却显示萧云谏正将剑刺入自己心脏！

    不——

    她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半浸在黑色潭水里。左臂结晶已经蔓延到锁骨，而三丈外的白色水域中，萧云谏正痛苦地抓着自己心口——那里浮现出与铜镜完全相同的纹路！

    潭底传来古老的吟唱。

    苏明月拼命游向萧云谏，黑色水域却像胶水般粘稠。每前进一寸，左臂结晶就剥落一片，露出下面溃烂的血肉。当她终于抓住白色水域边缘时，指尖突然传来剧痛——

    翡翠结晶与白光接触的刹那，竟开出了血红的花！

    彼岸花...萧云谏挣扎着抓住她的手，潭水在读取我们的...

    血色花朵突然同时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映出记忆碎片：萧云谏在幽药族长大、苏明月被林半夏收养、皇三子偷偷调换药方...最后浮现的画面让两人同时僵住——

    年轻的严世嵩将某种绿色液体注入先帝茶盏！

    所以皇帝中的是...

    潭水毫无征兆地分开。水底升起座青铜祭坛，坛上摆放着他们苦苦寻找的最后两块铜镜碎片。但就在苏明月触碰碎片的瞬间，整个幽潭突然沸腾！

    皇三子的剑锋抵在苏明月后心时，她正将最后一块碎片按向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