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数十条带着倒刺的青铜锁链。

    锁链绞住女尸手腕的瞬间，整座墓葬发出痛苦的呻吟。我贴着墙壁躲避飞溅的碎石，看见小林的面容正在融化，皮肤下浮现出另一张布满刺青的脸——那是《宣和博古图》记载的契丹萨满祭司。

    锁链绞入女尸腕骨的刹那，青铜锁环上的雷纹突然泛起幽蓝。整座墓葬仿佛被利刃刺中的巨兽，穹顶的星图簌簌剥落，二十八宿的玉石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我贴着沁出冰霜的墓墙翻滚，飞溅的碎石在冲锋衣上划开十七道血口。

    小林！我嘶吼着想去拉他，却看见他僵立在原地。月光石手电的冷光里，他的颧骨像蜡像般塌陷，皮肤下浮出靛青色刺青——缠绕着骨铃的曼陀罗枝蔓从额角向下蔓延，正是《宣和博古图》残卷里那个被剜去双眼的契丹萨满祭司。

    女尸的鎏金锁链突然绷直，暗红锈迹斑斑的链节上凸起人脸浮雕。那些面孔扭曲着发出和声，每张嘴都在复诵萨满刺青上的契丹小字。小林——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祭司——突然抬手撕开自己的喉结，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泛着铜绿的尸膏。

    我背包里那枚从棺椁取出的玉璇玑开始共鸣，三百年前布设的封印阵正在苏醒。女尸空洞的眼窝里钻出青铜蛇信，那些蛇信末端挂着铃铛，每个铃铛内壁都刻着与萨满脸上相同的曼陀罗图腾。当第一声铃响震碎北斗玉衡星时，我终于想起县志里关于献祭双瞳巫者的记载——他们总把祭司的眼睛，缝在陪葬的青铜蛇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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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娘......沙哑的呼唤从青铜棺椁深处传来。女尸太阳穴的金步摇突然立起，漆黑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我的掌心传来刺痛，三道血痕自动浮现出契丹文字，就像被无形的刻刀划过。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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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七窍铜刑**

    子时的雨丝割裂了紫微垣的星芒，宫墙上的二十八宿彩绘正渗出铁锈味的血珠。我被牛筋索勒进腕骨，太极殿的蟠龙柱在暴雨中震颤，那些嵌在龙鳞里的青金石簌簌剥落——三日前赵昀赠我的双鱼玉佩正在发烫，他许诺七夕要带我去看蜀中的星野。

    忍一忍……丹陛之上的人被七条陨铁链贯穿肩胛，契丹巫师捧着的铜匜里翻涌着掺入朱砂的赤金。当第一勺铜汁灌入鼻腔时，赵昀痉挛的喉结上浮出青铜纹路，《营造法式》里被撕去的那页突然在脑海浮现：以龙子心头血绘厌胜图，可铸不腐神将。

    老太监的驼骨拂尘甩出破空声，瓦当上的獬豸兽首突然转动眼珠。雨幕在符咒催动下凝成冰锥，我看见赵昀的皮肤正被金液灼出龟裂的敕令——那是去年冬猎时，他在辽人墓葬里拓下的萨满图腾。鎏金面具坠地的脆响中，我尝到舌底毒囊的苦杏味，但陛下的青砖却突然裂开蛛网纹。

    永世同穴我咳着血沫笑起来，地缝里升起的青铜棺椁缠满写经幡，那些褪色的梵文正在融化成尸膏。赵昀的胸腔里传出编钟轰鸣声，七条锁链绷直成北斗状，老太监的瞳孔终于溢出惊恐——本该死透的皇子突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眼眶里钻出青铜蛇信，每道鳞片都刻着与我玉佩相同的双鱼纹。

    以皇子血肉为引，铸镇之神将。老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雨幕，苏医女既执意殉主，便赐尔等永世同穴。

    铜汁凝固成面具的刹那，赵昀的胸腔突然炸开，数百条青铜锁链裹着血雾贯穿在场所有人的身体。我看到自己的血被锁链吸食，在穹顶绘成二十八星宿图。巫师的头颅滚到我脚边，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双鱼佩合，轮回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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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量子尸变**

    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大腿发麻，微信图标上的红点已经叠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