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实,让我瞬间红了眼。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尖锐的刺痛传来,我却浑然不觉,满心只剩滔天恨意。
小姐,您怎么了贴身丫鬟的声音将我从回忆深渊拉回。
看着她熟悉又关切的面容,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缓缓开口:无事,只是想起些旧事。
墨云臣,这一世,没了我苏家,看你如何登上那皇位。
这时管家匆匆来报:小姐,太子派人来请柬,邀您三日后参加宫里的百花宴。
百花宴柳烟烟与墨云臣定情的日子,也是他回京的日子,不知他,会来吗
我捏紧手中的请柬,指尖几乎要将那鎏金烫字戳穿。
前世正是在这场宴会上,墨云臣故意撞翻柳烟烟的花篮,俯身拾花时指尖相触,眼尾眉梢皆是风流。
那时,我站在珊瑚架旁,还笑着对贴身丫鬟说太子殿下倒像个怜香惜玉的,却不知这幕戏是他早就备好的定情戏码——用我苏家的银子搭台,借柳家的女儿立威,最后还要用我的血泪祭旗。
小姐青黛的声音带着疑惑,您手流血了。
我低头看见掌心月牙形的血痕,前世被墨云臣灌药时留下的牙印似乎还在发烫。
指尖擦过裙摆上绣的并蒂莲,这是母亲亲自选的纹样,说待我及笄后便送去宫里请封太子妃。
如今针脚还带着体温,却像根根细针扎进眼底——原来早在我重生前,苏家就已经在为我的这场致命的豪赌铺路了。
管家的咳嗽声从月洞门传来:摄政王府的车驾停在角门,说要送小姐一盆西府海棠。
海棠我猛地抬头,看见青石小径上停着辆青漆马车,车辕上拴着的正是前世墨锦轩殉情时那匹踏雪乌骓。
记忆里他抱着我冰冷的身体时,铠甲上沾着的正是这种花瓣,浅红染在银鳞甲叶上,像极了未干的血迹。
车帘掀开一角,露出鎏金纹的袖口。
墨锦轩踏下车时靴底碾碎两片花瓣,抬头望来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期待。
我忽然想起前世濒死时听见的马蹄声,原来早在那时,他就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苏小姐安好。他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带着成年男子的磁哑,听闻苏大人要在花园补种西府海棠,某恰好得了两株极品‘醉西施’。
我盯着他腰间垂着的羊脂玉佩,雕的是半枝折戟——那是五岁那年我在摄政王府迷路,蹲在梅林里哭,他解下玉佩哄我说等你长大,本王便教你用这戟尖挑落梅花。
可后来苏家获罪时,我在冷宫里看见的最后一幕,正是这截戟尖从他心口抽出,血珠溅在玉佩上,红得比梅花还要刺眼。
谢摄政王。我福身时故意避开他递来的手,袖口拂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戟磨出的印记。
前世,他总说武将手上的茧子脏,别碰,如今却在我躲开时指尖轻轻颤动,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青黛抱着花盆往暖房走时,我听见墨锦轩忽然低声道:苏小姐可还记得,七岁那年在摄政王府的梅林你把本王的玉坠子藏在树洞里,说‘等我及笄就还给你’。
指尖,骤然收紧。
重生后的记忆像被揉碎的画卷,唯有墨锦轩殉情的场景格外清晰,可关于童年的片段却像蒙着雾——我记得梅林里的白雪红墙,记得有个穿月白衣裳的少年蹲下来替我系鞋带,却想不起他的面容。
直到此刻他提起玉坠,那些碎片才突然拼合:原来那个总把糖葫芦藏在身后的少年,竟是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我垂眸望着地上的花瓣,前世的恨意与今生的困惑在胸腔里绞成乱麻,摄政王说笑了,小女记性向来不好。
他忽然转身,披风带起的风卷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