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涩得让她作呕。
冬至那日,沈乔偷偷溜进祠堂。供桌上摆着她为孩子准备的长命锁,锁上刻着龙凤呈祥,却被老夫人换成了一对翡翠平安扣。她跪在蒲团上,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终于泣不成声:阿泽,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寒风从门缝钻进来,卷走她的呜咽。远处传来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沈乔抱紧双臂,忽然觉得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她拼了命生下的骨血,如今却成了隔着银河的星子,看得见,却永远够不着。
此后沈乔在霍府更加度日如年,忍受着思念丈夫和儿女的相思之痛,只盼霍泽早日回来。可惜老夫人不会让她轻易好过。
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沈乔跪在祠堂冰冷的青砖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霍泽母亲端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佛珠:将军在外浴血奋战,你倒好,连账本都算不清楚,霍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沈乔垂眸看着膝前打翻的茶盏,褐色的茶渍在青砖上蜿蜒如血。自霍泽出征后,这样的场景几乎日日上演。她咬了咬唇,轻声道:儿媳这就重新核算,定不会再出错。
哼,小户人家出来的,果然上不得台面。老夫人冷笑一声,将一本厚厚的账本甩在地上,明日巳时前若算不完,就别起来了。
夜深人静,沈乔点着油灯,手指被冻得通红,却仍在仔细核对账目。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目光落在案头霍泽临走时留下的枫叶书签上,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第二日清晨,沈乔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去给老夫人请安。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老夫人的训斥声:连厨房的采买都管不好,霍家娶你回来有何用
沈乔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福了福身:母亲息怒,儿媳已经查明,是新来的采买员从中克扣。儿媳已将他辞退,并追回了银两。
老夫人挑眉看着她,眼中满是怀疑: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将军在外建功立业,你整日待在后宅,莫不是想着享清福
儿媳不敢。沈乔声音微颤,儿媳每日都在为将军祈福,盼他早日平安归来。家中大小事务,儿媳定会尽心料理。
祈福老夫人嗤笑一声,若真有诚心,就去佛堂跪上三日三夜,为将军消灾祈福。
沈乔攥紧了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知道,这是老夫人故意刁难,但只要能让霍泽平安,再苦再累她都愿意。
在佛堂的三日,沈乔滴水未进,跪得双腿肿胀麻木。每当撑不下去时,她就想起霍泽出征前的承诺,想起他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和一双儿女,那是她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深夜,沈乔倚着冰冷的佛像,看着摇曳的烛火,泪水无声滑落。她轻声呢喃:阿泽,你何时才能回来……
雨丝如帘,沈乔握着那封字迹潦草的家书,指尖微微发颤。窗外的海棠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正如她此刻破碎的心。
这天,门外传来丫鬟的欣喜的声音。夫人,将军回来了。沈乔眉目间难掩喜色,夫君回来了!沈乔带上丫鬟来到大厅喜迎夫君,可惜夫君回来带来的却不是夫妻间喜悦重逢而是无尽的悲伤。
霍泽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厅中,身旁却多了一个柔弱女子。那女子生得娇俏,眼神中带着怯意,却又隐隐透着得意。
乔儿,这是柳烟,我在战场上救的。霍泽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介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已将她纳为妾室。
沈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她强撑着不让泪水落下,声音平静得可怕:将军做主便是。
自那以后,霍泽归家后也不曾和沈乔亲近过,仿佛从前夫妻间的亲密无间都是梦,霍泽也不再有以前的温存。龙凤胎整日围绕在柳烟身边,一声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