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仿佛触碰的是块烧红的炭。
陆先生还记得我在伦敦读建筑沈砚宁仰头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指尖划过他袖口的老玉袖扣,竹纹雕工里渗着极浅的红痕,当年在您书房外,总听见您说‘好的建筑要像古树,根基深扎在时光里’。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僵硬的耳垂,所以我毕业设计选了陆家老宅——您说,那座百年老宅的砖缝里,是不是藏着很多人的故事比如……陆先生藏在顶楼暗格里的,陆夫人的手绘稿,还有——她压低声音,夹在稿子里的,我十七岁时的照片
宴会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苏晚晴的香槟杯摔在地上,碎片映着沈砚宁勾起的唇角。她知道陆沉舟为何忌讳摔东西——十六岁那年她打碎他房里的青瓷笔洗,他蹲在地上捡碎片,指尖被划破也不吭声,最后用金缮修复,裂痕处描着极小的砚字。此刻他正弯腰替苏晚晴清理碎片,背影与当年重叠,却再不会抬头对她说没关系,碎了才好看。而更让她心痛的是,他指尖闪过的,是枚与陆明修同款的逆时表,表带内侧刻着YN,是她英文名的缩写。
2
图纸上的红玫瑰
陆氏大厦28层会客厅,秋雨在玻璃上划出银线。沈砚宁摊开牛皮纸袋里的图纸,老宅的雕花穹顶在铅笔画里栩栩如生,右下角那朵红玫瑰的笔触比记忆里更浓重,花瓣边缘带着滞涩的停顿——她记得这是陆明修画图时的习惯,每当画到玫瑰,笔尖总会在纸上停留三秒。而这次,她故意在玫瑰茎秆上画了道蜿蜒的刺,像极了陆明修后腰的旧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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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对老宅的榫卯结构很熟悉陆明修指尖抚过图纸上的玫瑰,墨迹在他指腹留下浅红印记,像道新鲜的伤口。沈砚宁盯着他腕间的银表,逆时针转动的指针正划过1995的刻度——那是陆夫人嫁入陆家的年份,表盘边缘刻着极小的玫瑰花纹,与她在老宅顶楼发现的木雕如出一辙。而更让她窒息的是,他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的锁骨下方,贴着枚与她同款的创可贴,是昨夜她在酒店房间撕下来的。
十七岁那年,我总在花园画速写。她故意绕过茶几,发梢扫过他垂落的领带,您书房第三格书架,《梁思成文集》第二本夹着1937年版《营造法式》,书脊烫金磨掉的部分,刚好拼成‘砚’字。她看见他指节骤然收紧,图纸边缘泛起褶皱,还有次深夜,我看见您在画老宅改造图,钢笔尖在玫瑰纹样上停了十分钟,最后把花瓣改成了五片——因为陆夫人最喜欢五瓣玫瑰。她没说的是,那幅图的角落,用铅笔写着砚宁十七岁,眼尾痣如星。
陆明修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她微微发红的眼尾。那年盛夏,少女穿着白衬衫蹲在紫藤花架下,裙摆沾着草汁,铅笔在画纸上沙沙作响。他加班到凌晨,透过落地窗看见这幕,突然想起妻子临终前的话:明修,砚宁笑起来像你年轻时画的那幅《晨光里的玫瑰》。此刻沈砚宁递来的照片上,十七岁的她靠在顶楼钟楼旁,陆沉舟的手搭在她肩上,背后的爬山虎正抽出新叶,将1928的砖雕编号遮去一半。而照片背面,是他去年在伦敦偷偷拍的,她在泰晤士河边画速写的背影,风衣口袋露出半张写着陆明修的便签。
沈小姐该知道,他扯松领带,雪松香水混着纸墨味愈发浓烈,沉舟的未婚妻对老宅改造方案有异议。他的声音里藏着警告,却在看见她领口滑落的瞬间,喉结重重滚动——那里有块淡红的吻痕,是今早她在老宅门廊被他失控的吻留下的。
哦沈砚宁晃了晃手机,相册里是今早从酒店后厨垃圾桶找到的碎纸片,红笔圈住的沈砚宁
伦敦大学旁,画着歪扭的玫瑰涂鸦,苏小姐若是把查我航班信息的精力,用在研究老宅的雀替雕花,或许会发现——她忽然贴近他,鼻尖几乎触到他跳动的脉搏,东厢房的雀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