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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趣。这出

    断弦求怜

    的戏码,果然让席间贵胄们发出惋惜声,有些人甚至露出了怜悯之色。

    胡琴断弦,于宴不祥。

    我不动声色地抚着瑾哥儿的背,看着李承煜慌乱中打翻案上青瓷碗,碗底

    镇北

    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焦尾琴在侍女手中泛着温润光泽,这是皇后娘娘赏给镇北王府的贡品,琴弦用的是玉门关外雪山顶上的马尾,坚韧异常,若非刻意为之,怎会轻易绷断。

    我平静地开口:本宫记得,教坊司规矩:乐伎献艺破损器物,需十倍赔偿。

    我的声音刚落,新月的指尖在袖中掐入掌心,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三日前,暗卫统领递来的密报还在案头:新月每到戌时三刻,必在西市波斯商队的马车上待一盏茶时间。当波斯商人的车队被劫时,那半枚刻着狮鹫纹的银币,正藏在她妆匣底层的胭脂粉下。那是西域狼主的信物,三年前父亲踏平狼主帐时,曾缴获过一箱,所以我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通敌之罪,按律当斩。

    我看着李承煜骤然变色的脸,心中暗自冷笑。忽然,我低咳数声,帕子上洇开的血迹比新月的更艳。那是提前用朱砂兑了苏木汁,在帕角绣了朵小雏菊,正是新月常戴的样式,就是要让她百口莫辩。

    我直视着李承煜,冷冷地说:王爷可要与本宫同去宗人府,说说这波斯银币,为何会在教坊司乐伎手中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夜更深时,听雪阁传来女子的哭声。我望着窗外被暴雨打落的梨花,心中想起父亲教我读《孙子兵法》时说的: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新月不过是枚棋子,我要的,是借她的手,掀开李承煜与西域暗通款曲的盖子,让他的罪行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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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珊瑚劫

    梧桐叶落满青石小径时,金黄的树叶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李承煜带着个蓝衣女子闯入明霞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似乎想要借此来挑战我的底线。

    女子小腹微隆,显然已有身孕。她腕上戴着的红珊瑚镯硌得她手腕发红,那是去年冬至我赏给侧妃的,镯内刻着

    长命百岁,此刻却被她倒着戴,珊瑚珠硌得腕骨发青,模样十分狼狈。

    王妃,这是本王的外室,已有三月身孕。

    他的靴底碾碎落在地上的梧桐籽,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按祖制,庶子亦可入族谱。

    说罢,竟从袖中掏出份族谱,翻到

    庶子

    那页,指尖划过

    可封子爵

    的朱笔批注,试图以此来逼迫我接受这个事实。

    我从容不迫地翻开《宗室律例》,这本律法在檀木案上泛着冷光,仿佛是我捍卫自己和孩子权益的武器。我翻到

    外室

    篇,指尖划过

    其子女不得入宗谱,不得封爵,若生母为乐伎、商妇,终生不得入府

    的批注,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出,让他明白自己的企图不会得逞。

    王爷可知,这红珊瑚镯乃是西域王室贡品

    我忽然轻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当年西域使团来朝,曾言此镯只赠公主

    ——

    而西域公主,如今都在镇北王府的战俘营里呢。

    听到这话,她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李承煜的瞳孔也骤缩,显然他们都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

    我知道他想起了三年前的玉门关之战,镇北铁骑踏碎西域三千里山河时,曾缴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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