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的奴隶。感情是最脆弱缥缈的东西,我不信,我只信利益关系。」</p>
他的眼眸燃起真正的兴味,顺手撂过我喝剩的茶水一饮而尽,缓道:「我需要你说服相爷帮我。大计若成,我为君,你为后,我们都能得偿所愿。」</p>
我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此野心?」</p>
段驰负手而立,面露一丝悲怆:「小时候我们扮家家酒,你永远只当皇后。有一次我想跟你抢,差点被你打死。」</p>
「……」</p>
幼年的时候也就进宫跟皇子公主们玩过那么几次,那么久远的事他都记得。</p>
我尴尬地表情微僵,他瞅了我两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p>
笑得没了气,他捧腹长叹一声:「逗你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内学堂时,我听过你的策论。」</p>
我微怔。</p>
据我所知,皇九子八岁丧母,继而痴傻,并没有入学的资质。</p>
仿佛看透我心中困惑,他双眸含笑:「堂屋正南有棵香栾树,高大叶密,我一般藏在树顶偷听。」</p>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为了藏拙而装傻,就连听学都要偷摸隐匿。</p>
他讲起来却云淡风轻,似乎那些耻辱和苦难不过如此。</p>
我一时失语,他兀自兴致勃勃道:</p>
「我记得你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虽为女子,亦有鸿鹄之志也。』夫子赞你有男子之气魄,反被你驳问说,『气魄岂为男子独有乎?』把夫子弄得脸青了又白。」</p>
「许凤栖,我的野心不亚于你。」</p>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锦帛,双手交给我。</p>
烛火微晃,而他眼中的光要比烛火更灼亮。</p>
「此乃我为夺权戕害手足的亲笔认罪书,若我将来背弃盟约,你便可将此书昭告天下,叫我受万代唾骂。这就是我的诚意。」</p>
他说完越窗而出,轻巧得像一只猫。</p>
我缓缓打开手中的锦帛,落款处印着鲜红的私章,滚烫而郑重。</p>
带着孤注一掷、不论生死的决绝。</p>
良久,我勾了勾唇角。</p>
铺开纸笔,写就家书,趁着浓郁的夜色,放出一只灰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