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笑了笑:
春天到了,你的小女朋友最近一定更黏你了,我去忙我的事,你也记得多陪陪她。
客厅里沉默片刻,许澈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一向冷静睿智,很少有失态的样子。
可这一刻,他的笑声却越来越大,简直像个失心疯的病人。
我不禁皱眉:你没事吧
他边笑边摇头,过了许久才缓和下来,眼里犹带着大笑过后爬上的红血丝。
你要我多陪别人哈哈哈哈,你说我究竟是该说你大度,还是该说你,冷血无情,没心肝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语调突然升高,神情也狰狞怨恨起来。
我沉默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四周静寂许久,久到我已经快要克制不住长久压抑于心的酸涩痛苦,甚至忍不住想要开口告诉他——
不是的,我不是冷血无情没心肝。
我只是,生病了。
我抬起头看他,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轻颤:
许澈,其实……
他却突然打断了我。
安然,他叫我的名字,语气恢复了面对我时一贯的冷漠:我们离婚吧。
我愣住,原本差点宣泄而出的话语迅速咽了下去。
似乎是从幻想中被打回原形一般,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
我竟然差点没忍住告诉他,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我竟然有一瞬间,想要向他示弱。
简直离谱。
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我重新戴上了那副咄咄逼人,针锋相对的面具。
想离婚
我对上他的视线,恶毒地翘起了唇角。
除非我死。
2
许澈没有再回来过一次。
那天我说完那句话,他冷笑着点点头,说道:
行,那我就看看你什么时候死。
他摔门离去,没有发现,身后的我终于结束了强撑,呕出一滩血水。
视线变得模糊,脑袋内部像是在被尖锐的石头大力敲砸,痛得发抖。
我没有喊痛,甚至没有叫救护车,
只是靠着仅有的力气从包里翻出来几颗缓解症状的药,咽了下去。
许澈说要看我什么时候死。
可是他不知道,我得了根本无法治疗的罕见病,已经撑了两年,就快死了。
很快了。
我开始刻意让自己更加忙碌,
每天晚上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我都总还觉得远远不够——
或许已经够了,但赚越来越多的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成了我的执念。
我几乎住在了公司,每天连轴转的工作应酬。
我以为高强度工作可以让自己将那些破事甩在身后,
却没想到那些污糟的事和人总要巴巴凑到我面前来。
那天有个项目需要的文件被放在家,我开车去取,
刚到家楼下,却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我偏过头,看到了宋吟。
师母好呀!
如同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她仍旧是一派活泼清纯的小女孩模样,笑嘻嘻地叫我师母,向我问好。
车子里明明挂着我最喜欢的香薰,气味清新好闻,我却忽然觉得反胃。
我克制住干呕的冲动,降下车窗,面无表情看着她:
你怎么找过来的
宋吟掩唇娇笑,语气满是理所当然。
当然是许老师告诉我地址的。他说有份病例落在家了,碰巧今天开研讨会需要。不过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