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就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陶瓷工作室的群消息不断弹出：哪位大佬把作品藏展区了速来认领！配图是尊等人高的青年雕塑，月光下流转的釉色分明是...…

    我缓缓转头看向正在啃第二包芒果干的陶陶，他歪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脚边散落着小区艺术展的宣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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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陶叼着芒果干凑过来看手机屏幕时，我条件反射地捂住他发光的眼睛：别看！会瞎的！但已经太迟了，青年喉咙里发出鸽子般的咕噜声，指尖点在照片里雕塑的胸口——那里有道月牙形裂纹，和他三天前偷吃螺蛳粉被辣哭时崩开的痕迹一模一样。

    解释我抖着手机逼近他，别告诉我你半夜溜出去当人体模特

    陶陶竖起三根手指比划我们约定的绝对诚实手势，突然转身冲进卧室。我听见抽屉拉开的声音，接着是陶瓷相撞的脆响。当他捧着个饼干盒回来时，我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是我用来装边角料的废弃釉彩罐！

    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泥塑，从Q版小泥人到等比微缩手办，完整记录了他这三个月的成长轨迹。最底下压着张被釉料染花的传单，我眯眼辨认出青年艺术家孵化计划的字样，参赛作品提交截止日期是...…

    昨晚我声音都劈叉了。陶陶腼腆地点头，掏手机点开某个界面推到我面前。当看到奖金金额后面跟着四个零时，我腿一软跌坐在芒果干包装袋堆成的小山上。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备注灭绝师太的对话框弹出来：小林，展区监控显示昨晚有人形生物在釉彩区徘徊，你离得近现在立刻.…..

    我掐灭屏幕的力度差点把钢化膜按碎。陶陶歪头观察我的表情，忽然抓起茶几上的芒果核在桌面拼出笑脸图案，又从盆栽揪了片绿萝叶子当奖品放在中间。

    这是..….安慰奖我被气笑了。青年眼睛亮晶晶地点头，用釉彩在玻璃茶几上画了朵烟花，又指指手机里的奖金数字。

    我望着他领口透出的金色纹路，那些流淌的脉络此刻正随着情绪波动忽明忽暗。三个月前在铁盒里画太阳房子的小泥人，如今却偷偷替我盘算起了房租水电费。

    听着，我捧住他微凉的脸庞，首先人类不能突然出现在监控里又消失，其次...…话没说完就被门铃声打断，对门王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防盗门：小满啊，你家浴缸又漏水啦

    陶陶瞬间弹起来冲进卫生间，我追过去时正看见他把自己泡在放空的浴缸里装雕塑。青年维持着大卫像的姿势，连眼睫上的水珠都凝固得恰到好处，如果忽略正在偷偷溶解的左脚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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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展事件后，我们达成了史上最荒诞的生存协议：陶陶白天当人体雕塑，晚上学习《现代社会生存指南》。我把他塞进带帽卫衣里逛超市时，这厮居然对着冷鲜柜的镜面门摆出沉思者造型。

    你再敢动一下，我咬牙切齿往购物车里扔速冻饺子，今晚就看《走近科学》合集！

    青年立刻乖巧地推车，结果在零食区精准撞翻了摞成金字塔形的薯片桶。当促销员小姐姐红着脸帮他整理衣领时，我分明看见这混蛋用口型对我说：人类社交，学习进度30%。

    这种诡异的平衡在梅雨季来临时被打破。那晚我被雷声惊醒，发现陶陶正蹲在飘窗上接雨水。青年苍白的皮肤在闪电中呈现半透明质感，金色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掌心的雨珠在接触皮肤的瞬间汽化成淡金色雾气。

    你在做什么！我扑过去拉他，却被反手拽进怀里。雨水的潮气混着他身上特有的陶土清香扑面而来，他喉结滚动着发出断续的音节：记..….记忆.…..

    青年颤抖的指尖划过我眼下，那里不知何时沾了他的金粉泪痕。当窗外炸开第七道闪电时，他突然完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