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抓住他的手,指尖只来得及划过他掌心的茧
——
那是常年操纵傀儡磨出的硬茧,此刻却软得让人心碎:别离开我,我们不是结了道侣吗
声音哽咽,眼泪砸在他手腕上。
云澈的朱砂痣在消散前发出微光,他用最后力气在她掌心画了个圈,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像刻进灵魂:记住这个纹路,集齐七片……
就能打破诅咒……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万千光点,混着血色樱花坠入齿轮下方的深渊,最后一片光点落在她掌心,像颗不会熄灭的星。
白璃攥紧玉佩跪倒在地,齿轮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某片齿轮边缘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裂痕里渗出一丝银光,像齿轮在流泪。她没注意到,青崖长老的面具下,一滴黑色羽毛状的泪正落在银色液体中,荡起的涟漪里,浮现出民国上海的霓虹灯光,照在某栋公馆的雕花铁栏上,栏边站着个叼雪茄的女人,无名指上有圈淡淡的晒痕。
第二章:血色曼陀罗
1937
年秋,上海法租界的曼陀罗公馆顶楼,水晶吊灯在舞池投下细碎光斑,每片光斑都像碎掉的星星。顾曼殊的高跟鞋踩在旋转楼梯上,暗红色的天鹅绒地毯吸去了大部分声响,耳垂的珍珠坠子随着步伐轻晃,珍珠表面映着舞池里的光影,像盛着整个夜上海的繁华。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绸缎面料滑过栏杆时,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曼殊小姐今日的舞,可是为某位贵客准备的
公馆老板苏三娘叼着雪茄轻笑,雪茄的烟雾在她指间缭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无名指
——
那里有圈淡淡的晒痕,像被什么东西长期遮盖过,晒痕边缘的皮肤比周围白些,像道褪色的誓言。
顾曼殊莞尔一笑,目光掠过舞池里穿双排扣风衣的男人。沈墨寒的袖口正以特定频率轻颤,那是他们约定的摩斯密码:十点,天台。
她的指尖在栏杆上敲出回复:带威士忌,上次的法国甜酒太腻。
指节敲在雕花铁栏上,节奏轻快,像在弹一首无声的小夜曲。
天台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叶子擦过地面,发出
哗啦哗啦
的响声。沈墨寒递过酒杯时,指腹故意擦过她掌心的薄茧
——
那是握枪磨出的印记,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他风衣下的枪支,总是带着淡淡的硝烟味。法租界今晚有三批货,
他压低声音,风衣下的枪支硌着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其中一批……
和你脖子上的珍珠有关。
顾曼殊的指尖抚过耳垂的珍珠坠,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霞飞路的邂逅。她被军统特务追捕,高跟鞋跑掉了一只,是他假装情侣将她带入小巷,掌心的密码敲得又快又急:别怕,我是夜莺。
那时他的掌心有淡淡的肥皂味,混着雨水,让她在恐惧中突然安定下来。从那以后,他的摩斯密码成了她每晚最期待的
曲,敲在腰侧、手心,像在弹奏她的心跳。
楼下突然传来枪声,曼陀罗公馆的灯光瞬间熄灭,水晶吊灯的最后一丝光芒映在顾曼殊眼中,像颗坠落的流星。沈墨寒将她按在水箱后,枪口对准楼梯口,金属枪身贴着她的脸颊,冰冷刺骨。黑暗中,他的掌心再次敲动她的腰侧:跟着我,生死相随。
手指在她旗袍上移动,触感隔着一层绸缎,却清晰得像刻进皮肤。
顾曼殊刚要回应,就看见苏三娘的身影出现在天台入口,指间夹着的不再是雪茄,而是泛着蓝光的匕首,刀刃上的荧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光。夜莺先生,
苏三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