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公爵独女2
抚过画框边缘,在颜料未干处留下一个鳞片状的压痕。
“真有趣。”她轻声说,“您把宙斯化身的羽毛……画得像秃鹫。”
画家的笑容僵在脸上。
三日后,霍森公馆的镀金大厅里,莱昂的“个人画展”正在举行。贝拉唐娜穿着银灰色克里诺林裙,裙摆上绣着无数眼睛图案,每走一步都像有视线在蠕动。
“诸位请看这幅《春之祭》!”莱昂向贵族们介绍,“灵感来自古凯尔特传说——”
“是抄袭威廉·布莱克的《堕天使》吧?”贝拉唐娜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如通冰锥碎裂,“连构图比例都一模一样,只是把火焰改成了玫瑰花。”
记场哗然。几位艺术评论家立刻掏出放大镜比对细节。
莱昂的额头渗出冷汗:“这是……致敬……”
“哦?”她从侍者托盘取过香槟,浅啜一口,“那您去年卖给梅菲尔子爵的《圣母像》,也是‘致敬’拉斐尔?”
玻璃杯在她手中突然碎裂,香槟混着鲜血滴落在波斯地毯上,形成小小的亵渎图案。
(那幅画是他用妓女当模特,事后却拒绝支付酬金。)
深夜的画室里,莱昂正疯狂焚烧草图。贝拉唐娜推门而入,带来一阵夹杂着雪粒的风。
“您来嘲笑我吗?”画家瘫坐在酒瓶堆里,鸦片酊的气味从他毛孔里渗出。
她丢下一袋金币,钱币滚动的声音让莱昂瞳孔骤缩。
“去威尼斯。”她解开斗篷,露出锁骨下方新长的鳞片,“用这些钱临摹真正的提香作品……或者继续当个骗子。”
莱昂颤抖的手指刚碰到钱袋,就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金币袋里盘踞着一条活生生的蝮蛇。
(他当晚就逃去了码头,却不知道船票目的地是南非的奴隶种植园。)
与此通时,艾伯特子爵正在书房测试他的新娘。
“亲爱的,试试这个。”他递来镶嵌宝石的十字架,“从耶路撒冷带回的圣物。”
贝拉唐娜任由冰冷的金属贴上胸口,皮肤接触处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不是灼烧,而是像两栖动物分泌黏液般的湿润声响。
“迷信不适合绅士。”她微笑着将十字架按进子爵手心,力道让他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您的情妇上周流产了?真遗憾,她明明戴着您送的圣母吊坠呢。”
子爵仓皇退后时撞翻了烛台,火光中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他的轮廓扭曲如受惊的羔羊,而她的头颅渐渐拉长成鳄鱼般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