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银镫金鞍耀日晖(中)
包子。”梁鹤铮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你懂什么?你待会儿就知道这马值不值了。”他说完一抖缰绳,那匹昆沙便高高扬蹄,动作利落轻盈,如行云流水般驭风而去,顿时引得场边一阵喝彩。
蕙宁低头同温钧野轻声道了几句,有条有理。
温钧野听罢,眼中顿时亮起光来,连连点头。
方才那位“自荐枕席”的姑娘也不知何时悄然走近,眼波盈盈,似是能滴出水来。她并未直接看蕙宁,却一双眼睛牢牢落在温钧野身上,声音轻软,像春水初融,仰着头说:“若是……若是尊夫人不善马球,小女……小女愿与小三爷同组。小女自幼习过几手,虽不中用,但也能略尽绵薄之力。”那一副低眉顺眼、惹人怜惜的模样,倒像是将自己捧作了瓷器,一腔温柔,欲献却不敢,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怜惜之意。
可温钧野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他冷下脸,拧起眉头,语气还算是客气,但隐隐带了不耐烦:“走开走开!这里危险得很,你一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万一摔下马来,摔断了腿,看谁还敢娶你?”
那姑娘被噎住了,嘴唇颤了颤,脸色涨得通红,像被人当众扯下了帘子,羞怒无措。可她还不死心,小声嘀咕:“可尊夫人……她、她不是也不大会打马球吗?万一拖了小三爷您的后腿……”
话未完,温钧野眼中寒意已至,声音如寒刀乍响:“她是我妻子,能一样吗?你又是哪号人物,也敢妄议?”
那姑娘眼圈霎时红了,眼泪在眼底打转却不敢落下,一副梨花带雨不胜娇羞的姿态。可这姿态在伯爵府众人眼里,已失了体统。早有两个嬷嬷快步上来,一边赔笑一边将她轻轻拽走,那姑娘还频频回头,裙摆扫过地面,带出几分不甘的哀怨。
玉芝看不过眼,走到蕙宁身旁,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万事小心。”一咬牙,又凑得更近了一些,耳语道:“要实在不成,就用你簪子,瞅准机会戳那小明王马屁股一簪子,叫他成日里得瑟。”
蕙宁忍俊不禁地瞥她一眼:“你倒是狠得下心。”
玉芝哼了一声,嘴角轻撇:“他一向目中无人,早就该叫他吃点亏。”说着还不忘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温钧野:“蕙宁要是掉一根头发,我就抽你一鞭子。”
温钧野一勒缰绳,笑得轻松洒脱:“等着看便是。”
因着温钧野破天荒地带了妻子来场中,伯爵府夫人倒也识趣,笑着调和:“今儿就让小三爷与小明王只比一轮吧,二十球时间,谁先得三分便算赢。”
双方皆点头应下,众人也就不再多言。
小明王乃宗室贵胄,自幼马下练就,武艺精熟,此番搭档的是他多年挚友,两人配合极默契。比赛一开场,便如猛虎下山,攻势凶猛。
球杖挥舞间风声猎猎,仿佛银龙掠空,皮球在马蹄翻飞中破风而去,眨眼便穿门而入,引得观者一阵喝彩。小明王身姿俊逸,笑容狂放,在马上舞杖如风。
温钧野不弱,可一马双骑终究不便。他虽能掌控马匹,却还得顾着身前那位初上阵的夫人。蕙宁虽坐得稳,却明显紧张,手指僵硬,唇角无意间咬得发白。
见局势渐显劣势,温钧野低声道:“别怕,我在。”
蕙宁回头看他一眼,眼中带着无奈:“我是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要不你喊你好友来替我吧。”
温钧野却低低一笑,语调安然:“世事难料,未到最后,怎可言败?”
他说这话时,嘴角噙着淡笑,眸中却有一道锋芒如芒刺雪。原本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竟忽然变得极为认真,像是荒野间跃出的猎豹,虽懒散,却藏着杀机。
他很快调整策略,避开正面交锋,不再与小明王硬拼,而是绕马游走,牵制对方攻势。他控马的手稳如铁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