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柳腰轻(上)
可终究不见起色。”
温钧野正半跪在榻前,修整他新得的一柄雁翎佩刀。刀刃寒光微闪,刀柄缠着乌皮,沉稳有力。他闻言手上微一顿,神情也稍稍沉了几分,抬眼望向她,低声叹道:“大哥是很心疼大嫂的,只是……大嫂从前受了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将养得好。”
“受伤?”蕙宁皱眉,眼中浮出一丝惊诧,“怎么受的伤?我从没听你们提过。”
温钧野一边摩挲刀刃,一边慢悠悠地说:“你也知道她的身世……康安郡主,那是朝廷封的名头,听着体面,实则就跟囚犯差不多。他爹娘还在世,但也一样病恹恹得,如惊弓之鸟一般,住的地方我去见过,旧得像荒院子,一日三餐都是勉强能吃的。她生得又好看,总有人打主意。”
他语气里带了些不甘与隐隐的怒意,刀身在他手里一旋,反射出一道寒光。
“还有她那个弟弟,性子……呃,有些莽撞。”他顿了顿。
蕙宁忍俊不禁,笑意盈盈地抬眼看他:“像你一样?”
温钧野脸上一热,耳根子都红了,嘴里却强撑着:“我有那么莽撞吗?”说罢,竟故作镇定地起身刷了个刀式,衣摆翻飞,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蕙宁笑着摇了摇头:“好好好,你不莽撞,是英武。”
他听她语气揶揄,却并不真恼,收起刀,又坐下,语气低了些:“她弟弟年纪小,不懂事,跟人起过不少冲突。大哥为了他们姐弟,暗中挡了好几次。可终究还是有疏漏。”
他说到这里,神色也凝重了些:“那年冬天,他们在街上被人堵了路。先是辱骂,后来……那几人起了歹念,想对大嫂不轨。大嫂为护弟弟,中了好几刀,差点命都没了。若不是大哥及时赶到,只怕……”
他忽然停下,扬声问道:“外头是谁?”
话音未落,院外忽传来丫鬟檀云的声音:“三爷,是府里来亲戚了。说是夫人娘家的。”
温钧野皱皱眉,回声应道:“唔,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他起身时顺手拢了拢袍襟,又对着铜镜照了照,自顾自换了件绣有云纹的新袍,一边还嘟囔着:“你绣工那么好,怎么从来也不给我衣裳上绣点什么?”
她斜睨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促狭:“我看你适合一把雁翎刀,绣在背上,刀尖朝下,横着飘风。”
他脸色倏地一沉,冷不防伸手一勾,便将站在一旁的蕙宁揽进怀中。力道不轻,带着几分故意的惩罚意味。他低头凑近,狠狠吻住她的唇,唇齿交缠间仿若急风骤雨般横扫过她的喘息与矜持,不容她半分挣扎。
蕙宁被他吻得几乎喘不上气,只觉气息紊乱,胸口起伏如鼓。
她羞恼着抬手猛地一推,终于挣脱他怀抱。
他却意犹未尽,舌尖若有若无地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带着笑,闪着捉弄人似的亮光,忽地低头,又在她胸前作祟,指腹轻揉两下,捏了捏,惹得她猛地一颤。他凑近她耳畔,吸吮着他的耳垂,语气低哑而挑逗:“看今晚我怎么收拾你。宁宁,你的奶子沉甸甸得,我晚上抱着你摸着你的奶子可舒服了。”
蕙宁咬牙瞪了他一眼,也不甘示弱,学着他的模样,悄悄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两人你来我往地打闹了一阵,空气里溢出隐约的甜意,就像初春枝头的第一缕风,带着露水的气息,温软而缱绻。
末了,蕙宁轻声问:“到底是来了什么亲戚?”
温钧野蹙眉,神情登时带了几分不耐。他起身自斟了一杯热茶,呷了一口,撇撇嘴随口答道:“是我娘那边表亲家里的,一表三千里,八竿子都打不着,偏偏年年都要来。一到过年准不落空,这次大概是知道了我姨母如今做了昭妃,便想攀点儿亲戚的光,混口汤喝。你不知道,去年中秋过来一趟,还闹了个笑话,这次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