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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岂必委芳尘(下)
,又像是在和过往那点怯意作别。他胸口微微起伏,随后忽然扬唇一笑,带着少年人不加掩饰的豪情,也带着几分要强的倔意:“好,我一定要考个武状元回来,才配得起我妻子对我的这般信任与情义。”

    蕙宁听他这话,只觉得胸中一暖,眨眨眼,唇角含笑,毫不顾忌地凑近他脸上连亲了几下,眼神里都是明晃晃的欢喜:“我家钧野说话作数,我自然信你。”她语声温软,带着些鼓励和打趣,那亲昵举动倒叫温钧野反倒不好意思,耳根泛红,却笑得愈发敞亮。

    案头烛台上凝着烛泪,堆叠如珊瑚礁,映得两人交叠的手映在墙上摇曳,恍若皮影戏里纠缠的并蒂莲。

    表舅一家的举动走向倒不出蕙宁所料。

    听说蕙宁主动留下训容在自己房中照应,面上虽做出几分推辞谦让之态,眼底却几乎要绽开欢喜的火花。他们以为这是三少爷对训容另眼相看,只是碍于身份,尚未明言。夫妻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做绿叶,言语间试探得极其委婉,实则已暗自盘算得七七八八。

    临别时,表舅母还故作不经意地将训容拉到一旁,低声叮嘱了几句,眼色频频,语意含混,意图却极其明了——不过是那老调重弹的“女人要懂事,要抓紧时机留住男人心”,连“有了孩子才算扎根”这样的话也借着“过来人的体己话”委婉点出。

    训容垂首听着,面色不太自然,眼中却没有了从前那般无措与期待,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蕙宁看在眼里,只是静静站着,既不点破,也不阻拦。

    表舅夫妻走后,训容安分了许多。

    也许是痛定思痛,也许是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人生,她不再言行轻浮,也不再时刻打探三少爷的行踪。她开始每日跟着蕙宁念字识文,眉眼间那股子浮躁退去,反倒多出几分静气来。

    最难得的是,她的本性里原也有些天真烂漫的,只是之前被家中长年灌输“女子需争宠”的歪理给蒙住了心眼,如今静下心来,那些被压着的好性子也开始一点点浮现。

    训容与绛珠渐渐熟稔,两人时常坐在东廊下晒太阳,一人捧书,一人轻声诵读,有时互相讲解几句书中意思,说着说着便笑出声来。冬阳微暖,映在两人肩头衣角,素衣轻袂随风微动,倒真有几分女学私塾的清雅韵味。

    蕙宁偶尔经过,也会站在廊下看上一会儿,心中暗暗道:若她真肯静下心来读书写字,日后也未必不能自立自守,活出个女子的尊严来。

    这日,她又去探望病中舒言。舒言倚在榻上,身上盖着薄绒小被,脸色却仍是苍白,唇瓣几近无色,整个人像是月光下的一朵病梅,孤艳而脆弱。

    她听见脚步声,轻轻睁开眼,勉强露出一个笑:“你来了。我实在起不来,也不能好好招待你。你别介意。”

    蕙宁坐到她床边,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语气温和地说:“我来看你,也顺便跟你讲些家中近况,换换心情。”

    舒言点点头,神情有些疲倦,却努力提起精神听她说话。

    蕙宁将训容如今的情形说了,说得不多,也未添油加醋:“她这阵子也安静不少,知错能改,倒也不难管束。”

    舒言听了,眼角微微扬起,笑意柔和:“你心善,我早就知道。若非你出面点她,她怕是还困在其中浑然不觉。其实像她那样的女子、小时候我见过不少。有的被父母卖进宫里,有的自小被灌输那种‘争一个男人便能翻身’的观念,一生都困在那种‘靠人’的幻想里。”她顿了顿,喉中像是哽着什么,缓缓呼出一口气:“若人人都像你这样,肯多看一眼她们的苦处,世间哪还会有这么多命薄的女子。”说到最后,她忽然飘忽说了一句:“其实、我和她没什么区别?”

    “什么?”蕙宁并未听清后面那些,只笑着,“大嫂心怀慈悲,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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