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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事定(上)
我真是个笨蛋废物!”温钧野说着,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满脸自责。

    蕙宁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摸摸他敲打自己的地方,温柔说:“我说了,不早不晚正是时候。若我未伤,怎能叫鲁庄头百口莫辩?这一点皮肉之痛,换来的却是真相大白,何乐而不为?”她话锋一转,眼里带了点调皮:“再说了,我可是国公府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三爷的妻子,怎会这般脆弱?说出不去不是给你丢脸吗?”

    温钧野眼底闪着光,笑容如雪后初阳,低头吻上她的唇瓣,轻而珍重。他心疼,却也心醉,在这狼藉之后,她仍能笑着、柔软着、坚定着,这样的她,叫他如何不疼、如何不爱?

    未及片刻修养,蕙宁便披衣起身,执意前往正堂审讯,温钧野还是担心,她劝道:“我此刻不去,怕是他们还做着春秋大梦。这些事情还是当时当断,趁他们现在自乱阵脚,立时了结,不可拖延。”

    堂中门窗紧闭,香炉沉沉,檀香卷烟似水。她一身素衫素裙,却不见柔弱姿态,只端坐主位,腰背挺直,眉眼间有一股从容凌厉。她向来温婉,可此时的温婉,却仿佛是削铁的丝绢,刀刀透骨。

    厅下肃静,连风都不敢动。

    鲁庄头跪伏在地,头颅深垂,断臂已被粗布紧紧缠住,血已止,却止不住他满头冷汗,一张脸惨白如纸,唇角还在隐隐颤抖。

    他身后那些府佐、乡佃、账房师爷,原个个是风头上人物,此时却如霜打茄子,一个个低眉顺眼、形容狼狈,衣衫不整,发髻斜散,再无往日骄横神气。

    他们原以为,这位新妇主母不过是绣阁里走出来的纸糊人儿,柔婉不争、年岁尚幼,不过会几笔账、几句温词,便也妄图手握庄权?呵,痴人说梦。

    可谁料,这一场火,烧出的却是刀锋般的清算。

    “鲁庄头所犯,非止一端。今我仅将其行径,逐条陈列。”她抬眸看向众人,目光清清冷冷,像寒夜中沉霜未化的霁雪。

    “其一,侵吞田亩。将邻庄黄田百三十亩,暗中划入自管,佃户租赋照常上交,然账册不入府库,年年流入私囊,据冬审对账,仅此一项,三年来已贪墨银六七百两有余。”

    “其二,剥削租赋。自设‘折耗’名目,年年克扣粮三斗、布一疋,佃户无一幸免。三年间,佃农颗粒难存,家家负债,至今已有六户以女抵债,七人自尽。”

    “其三,逼良为妾。凡佃户欠租交不出者,庄头或唆使其以妻女抵租,或威逼利诱,强纳入庄中幽禁为妾,或转赠下人作私玩。其人身如物,其女如禽,府规不存,人道尽失。”

    言未毕,厅中已是人声簌簌,有人低泣,有人捂口,有老妇颤声抽噎,仿佛那昔年之苦又重新泼洒在眼前。

    “其四,吞并寺田。昭慧庵为前朝旧庵,地契明载于宗录,所辖良田三十七亩,自前代老僧所管,布施之所,供庵中比丘清修。五年前,鲁庄头伪称地契失效,强收其地,遂入己名。庵中比丘尼无力争辩,只得迁徙他乡,香火凋零,旧庵成废。”

    “其五,苛使佃丁。凡不听使唤者,或役以重工,或施以杖责;有庄中老佃半夜逃出,被追至林中打折双腿;更有一户,因女儿拒入其宅,满门遭迁出,居无定所。”

    她目光扫过厅下众人:“尔等可知此事?”

    有低声哽咽,有人重重叩首,声音仿佛从胸膛里挤出:“奴、奴家……亲眼所见……”

    “俺邻家张氏之女,就是被唆去庄中……再没回来过……”

    “老奴,亲听她那一声喊‘阿娘’……到死都还喊着……”

    众声如雷,一下又一下地撞在鲁庄头心头。他一身冷汗早已湿透中衣,双膝软作烂泥,连反驳的力气都快要散尽。可他终究是老狐一只,仰头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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