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一阵苦涩。
今早,律师给我传来了贺慈的海外账户流水,那些以医疗费名义转出的款项,数目之大令人咋舌。这些钱,足够让陆氏集团这座百年基业在瞬间坍塌。
在律师传来的流水账单里,还夹着一张儿童医院的发票。日期正是我们失去孩子的那一周,而就诊人姓名栏上,赫然写着贺慈之子。这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让我突然想起了流产后陆言守在床边的那三天。
那三天里,他一直默默地陪伴着我,给我温暖和安慰。然而,最后他却红着眼眶对我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我得先走一步。当时的我,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并没有过多地去思考他话中的深意。现在想来,这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原来那天贺慈在朋友圈发过亲子乐园定位,配文重新学做妈妈。当时的我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任由那令人心悸的机械声,一点一点地刮去我子宫里最后一丝温度。
为什么动我的保险箱三个月前,陆言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的骨头都捏碎。他的西装上沾着油画颜料,那颜色,和我十八岁时不小心弄脏他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都是普鲁士蓝。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指着那份被我翻出来的亲子鉴定报告,嘴角泛起一抹冷笑:2019年5月23日,你翘掉了我们的周年庆,就是为了去给这个孩子当‘好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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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坐在餐厅的角落里,看着周围的人渐渐离去,餐厅的灯光也一盏盏地熄灭。我静静地等待着,手里捧着那块已经融化的蛋糕,它原本是那么精致,可现在却变得一塌糊涂。
然而,我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我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和欢喜。我想象着他看到我时会有怎样的惊喜,想象着我们一起分享这块蛋糕的温馨场景。
终于,餐厅的工作人员过来告诉我,他们要打烊了。我缓缓起身,走出餐厅,外面的街道已经变得有些冷清。我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当我回到家,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他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温柔地给一个混血小男孩讲故事。那个小男孩长得非常可爱,有着深邃的眼睛和卷曲的头发。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让人感到无比温暖。然而,当他看到我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那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迅速地关掉了视频,站起身来,试图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漠而坚定:那年你说要去开拓欧洲市场,原来,你所谓的开拓,是别人的子宫。
手机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贺慈的名字,同时还有一条视频邀请。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击了接受。
视频画面瞬间弹了出来,我看到陆言正安静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他身着一袭精致的婚礼西装,领口处别着一朵鲜艳的新郎胸花。然而,他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贺慈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她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陆言沉睡的眉眼,动作温柔而亲昵。她的声音甜腻如蜜,却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妹妹,你看,他连安眠药的剂量都算得刚刚好,足够让他一直睡到婚礼结束呢。
听到这句话,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站在婚房门外,透过门缝,眼睁睁地看着陆言将白色的药片溶进香槟里。他的动作娴熟而果断,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当他转身时,我与他的目光交汇,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底的决绝,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漠,就像十年前迎新晚会上那个令人心动的回眸一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