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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上的曲线突然剧烈波动起来。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ICU。
病人室颤!准备除颤!
医护人员瞬间涌入,我被粗暴地推到一旁。
爸!爸!
我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沈砚之死死抱住。
悦悦,冷静点!
放开我!那是我爸!
我疯狂地踢打着他,却无法挣脱。
透过混乱的人群,我看到医生正在给父亲做心肺复苏。
他的身体随着每一次按压剧烈弹起,又重重落下。
一下,两下,三下......
血压持续下降!
没有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直起身,摘下口罩,沉重地摇了摇头。
病人已经死亡。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瘫软在地上,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
父亲走了。
我对这个世界的唯一牵挂,彻底消散。
10
沈砚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底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怀抱将我禁锢起来。
我因悲伤过度而昏迷时,看到的是他复杂却如释重负的神情。
再次醒来,我被绑在了独立病房的病床上,动弹不得。
见我醒来,耳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悦悦,你醒了
我冷冷地抬眸看他。
我都快死了,你还把我绑着做什么
就不怕明天一早,我变成一具尸体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沈砚之的心。
他愤怒地咬牙,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哀伤。
林悦,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已经请了全世界最好的癌症专家给你会诊,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我看着这个自欺欺人的男人,无语地嗤笑一声。
算了,总归只剩这么点时日了。
他想折腾就折腾吧。
接下来的时间,不断得有医生来给我做检查。
可他们一个个信心满满的进来,却又摇头叹息着出门。
一开始,沈砚之还能勉强维持住镇定的表象。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医生宣判我必死的结局,他也彻底陷入疯狂。
悦悦,你别担心!一定有方法的!
沈砚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疲惫,到最后连嘴巴都张不开了。
初雪那天,我的情况急转直下。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医生们束手无策地站在床边,对沈砚之轻轻摇头。
他歇斯底里地推开医生,再想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这个曾经冷静自持的男人发疯般地翻着医学期刊,打电话联系世界各地的研究所。
直到一位老医生忍不住开口。
沈先生,让病人安静地走吧......
沈砚之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然后缓缓跪倒在我的床边。
悦悦......
他的眼泪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得吓人。
可我已经感受不到了。
我仿佛又回到了马尔代夫的海边。
那么耀眼,那么温暖。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马尔代夫的阳光,听到陈医生弹奏的钢琴曲,闻到海风咸湿的气息。
原来人在死前,真的会看到最向往的场景。
悦悦!看着我!求你看看我!
沈砚之的哭喊声越来越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