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比我的肺还低。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像无数子弹穿透玻璃，可它们再狠也穿不透我此刻的烦躁。

    林雪柔的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公司数据中心外的走廊里打转。她声音软得能掐出水，陆沉，你在哪呢今天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嘛，我都让阿姨把菜热了两回了。

    我盯着手里赵琳留下的字条，喉咙发紧，有点事，晚点回。对了，你让阿姨别忙活了，我在外头吃过了。

    挂了电话，我把字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那上面潦草地写着：疗养院旧楼三层，14:00，别迟到。

    疗养院的气味永远是那种混合着消毒水和腐朽的怪味。我踩着湿滑的楼梯往上爬，电梯早就坏了，黑乎乎的轿厢像口铁皮棺材。

    三楼走廊的灯忽明忽暗，我攥紧拳头，掌心的伤口蹭在消防栓上，血珠子顺着绿漆往下淌。301室门口坐着个护工，正低头织毛衣。

    干嘛的她抬头，针尖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我妈......林美玲女士的家属。我声音压得极低。

    手续。她头也不抬。

    我摸出钱包，掏出准备好的伪造证件。那护工扫了眼，突然咧嘴一笑：陆总今天怎么有空来看阿姨

    我后背瞬间绷紧，手指已经摸向腰后的甩棍。她却自顾自继续说：夫人早吩咐过了，陆总随时能来。不过今天恐怕不行......

    话音没落，她突然栽倒在地。我低头看，她后颈插着根银针，在惨白灯光下闪着幽蓝——是赵琳的独门手法。

    顺着她倒下的方向望去，走廊尽头的安全门虚掩着。我贴着墙根挪过去，心跳声大得像战鼓。

    301室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是母亲。可当门吱呀打开，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病床上的女人面容枯槁，可那双眼睛亮得可怕，哪有半点昏迷三年的样子

    进来，把门关上。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反手锁上门，一步步逼近床边。她突然伸手揪住我衣领，枯枝般的手指几乎掐进我皮肤：你以为雪柔真爱你你不过是个工具......

    啪！房门猛地被踹开，林雪柔举着枪站在门口，脸色白得瘆人：妈，您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这才发现老夫人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输液管，而是把微型注射器。而她苍白的脖子上，赫然扎着根带血的银针。

    妈！林雪柔冲过来抱住老人，转头对我怒目而视，你疯了敢对她下手

    是你！我甩开她拽着我的手，你给我妈注射的是什么

    老夫人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我摸出手机要叫救护车，却被林雪柔打翻在地：叫什么让全江城都知道你妈是被人毒死的

    混乱中老夫人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吓人：跑......他们要拿你......做实验......

    警报声就是这时候响起的。林雪柔脸色骤变，甩手给了母亲一巴掌：贱人，早该毒哑你！

    老人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我扑过去想扶，却被林雪柔拽着领子拎起来：游戏结束了，陆总监。

    她眼里闪着陌生的光，枪口抵住我太阳穴：从你查赵琳那天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ICU外的长椅上，我攥着染血的手机，屏幕上是老夫人最后发给我的信息：东郊废弃工厂，证据在你出生证明夹层。

    陆总这脸色真难看。熟悉的女声从头顶传来，赵琳把保温杯放在我膝盖上。我抬头，她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绷带。

    你早就知道我打开保温杯，当归的苦味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

    知道什么她在我身边坐下，知道林总要杀你还是知道她根本不爱你

    我扯开衬衫，心口狰狞的刀疤刺目惊心：三年前她把我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