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教腌菜的法子,甚至偷偷跟村里的老郎中学认了几味草药。
傍晚时分,我正在灶前熬粥,忽听门外铃铛声响。我丢下勺子就往外跑,以为是阿成提前回来了,却看见是邻村的货郎老周。
张小娘子,老周笑呵呵地从担子里取出个布包,阿成托我捎给你的。
我接过布包,里面是几包用油纸仔细包着的种子,还有张字条。我费劲地辨认着阿成歪歪扭扭的字迹:小满,见字如面。行至青林县,见集市有卖草药种子的,想起你说想种些药草,遂买了几样...
我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这样的大热天,阿成走村串户已经够辛苦了,还惦记着我的小心愿。布包最底下还有一小包蜜饯,字条上说让我和阿娘小豆分着吃。
这傻小子,阿娘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眼里含着笑,挣点钱全花在你身上了。
我小心地收好种子和字条,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睡前,我特意点了油灯,给阿成写回信。虽然我的字还是歪歪扭扭像蚯蚓爬,但已经能表达清楚意思了。我告诉他菜园的长势,说小豆又长高了半寸,还画了朵小花在信纸角落——那是我们之间的暗号,表示我想他了。
信写好后,我对着油灯发了会儿呆。再过三个月,就是我们的婚期了。新房已经盖好了框架,只等秋收后上泥抹墙。我摸着阿成送我的木簪,想象着将来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隔壁的王婶,脸色煞白:小满,快去看看我家大妞,上吐下泻的,都快脱水了!
我赶紧披上衣服跟她去。大妞才五岁,躺在炕上小脸蜡黄,身下的褥子已经换过三次,还是脏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得像块炭。
像是痢疾,我回忆着老郎中教我的知识,最近村里还有谁家孩子这样
王婶想了想:前儿个赵婆婆家孙子也这样,昨天李家二小子也病了...
我心里一沉,这怕是要闹痢疾了!夏季最怕这个,一旦传开,整个村子都要遭殃。我让王婶赶紧烧些盐水给大妞喝,自己跑回家取了晒干的马齿苋和黄连。
阿娘,怕是村里要闹痢疾了。我一边捣药一边说,您和小豆千万别喝生水,饭前一定要洗手。
阿娘立刻紧张起来:这可不得了!你爹走那年就是闹痢疾,村里走了好几个老人...
我把药煎好送去给大妞,又挨家挨户去问有没有类似症状。结果发现已经有七八个孩子病了,还有两个老人也开始腹泻。我急得直跺脚,偏偏阿成又不在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正着急时,我想起阿成上次带回来的那本《农家备急方》,里面好像有治痢疾的方子。我飞奔回家翻出那本破旧的书,果然找到一页记载:夏月痢疾流行,取车前草、金银花、黄连各等分,煎汤服之...
可这些药材我家只有一点点,哪够全村人用我咬了咬牙,决定上山采药。跟阿娘交代了几句,我背着竹篓拿着镰刀就往后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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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山林闷热得像蒸笼,蚊虫嗡嗡地围着人转。我拨开齐腰深的杂草,寻找着车前草和金银花的踪影。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裳,手臂上被荆棘划出好几道血痕,但我顾不上这些。
快到晌午时,我的竹篓终于装满了草药。正准备下山,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雷声。抬头一看,西北方已经堆起了乌云,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跑,还是被雨淋了个透湿。回到家时,阿娘已经烧好了热水,见我一身泥水,心疼得直掉眼泪:你这丫头,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好!
我匆匆换了干衣服,顾不得喝口热水就开始处理采来的草药。阿娘和小豆也来帮忙,我们一直忙到掌灯时分,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