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比平时提前了十分钟溜出办公室。推开咖啡店门时，风铃再次响起，季小雨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

    来还伞的她接过我递来的伞，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还有咖啡。我指了指菜单上的拿铁。

    上班午休她一边做咖啡一边问。

    嗯，公司就在对面那栋楼。我指了指窗外，没想到这附近有这么好的咖啡店。

    开了半年多，生意一般，但熟客不少。她把拉好花的拿铁推给我，尝尝，今天换了个豆子。

    我抿了一口，奶泡绵密，咖啡的苦和牛奶的甜平衡得刚好。好喝。

    你做什么工作的她靠在吧台上问。

    电子产品销售，无聊得很。我耸耸肩，你呢除了咖啡师

    这家店是我的。她有些自豪地说，攒了五年钱才开起来的。

    哇，真厉害。我由衷地赞叹，一个人经营

    有个兼职生周末来帮忙，平时就我自己。她擦了擦手，梦想中的小店，虽然挣得不多。

    我们聊了十几分钟，直到我的手机闹钟提醒我该回去了。临走时，我鬼使神差地说：我可能...会常来。

    欢迎。她笑着说，下次给你尝尝我新到的埃塞俄比亚豆子。

    从那天起，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等一个人咖啡店。有时候是午休，有时候是下班后。一周后，季小雨已经记住了我的口味偏好——工作日喜欢清淡的拿铁，周末则会尝试她推荐的各种手冲。

    第三周的周五，我加班到九点半，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我冒雨跑到咖啡店，推开门时浑身湿透。

    天啊！季小雨惊呼一声，从吧台后跑出来，你怎么不打个车

    想...想喝咖啡。我牙齿打着颤说。

    她二话不说把我拉到暖气旁，拿来一条大毛巾和一件干爽的卫衣。去洗手间换一下，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换好衣服出来时，她已经在桌上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不是咖啡，是姜茶。她说，先把身体暖起来。

    姜茶辛辣温暖，顺着喉咙一直暖到胃里。我看着她担忧的表情，突然很想伸手擦掉她鼻尖上的一点咖啡粉。

    你每天都这么晚关店吗我问。

    一般九点，今天在试新配方。她指了指吧台上几个小杯子，想尝尝吗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到吧台。她递给我一个小杯子，新调的花香拿铁，加了一点点薰衣草糖浆。

    我尝了一口，花香和咖啡的搭配意外地和谐。好特别，像喝了一口春天。

    她开心地笑了，真的吗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加到菜单上。

    绝对应该。我又喝了一口，这个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花园。

    我们聊到了十点多，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季小雨看了看窗外，我该关门了，你怎么回去

    叫个车吧。我掏出手机。

    这个点这个天气，很难叫到的。她咬了咬下唇，我住得不远，走路十分钟。要不...你先穿我的外套回去明天再来还。

    那你呢

    我有备用伞。她眨眨眼，店主特权。

    最后我们决定一起走——她撑伞送我到大路上打车。雨中，我们挤在一把伞下，肩膀偶尔相碰。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咖啡香。

    车来了。她指了指远处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明天一起吃个饭不只是咖啡，我是说...晚餐。

    她的眼睛在雨中闪闪发亮，好啊。

    那...明天见

    明天见，周然。她微笑着把伞往我这边倾斜了一点。

    坐进出租车，透过雨帘，我看到她站在路边挥手，身影在雨中渐渐模糊。我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