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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底囚笼

    海水渗进混凝土裂缝的簌簌声，像极了程昱求婚那夜摇晃的香槟气泡。林南星仰头望着舱顶渗水的LED灯管，淡蓝光线在她锁骨间破碎成粼粼波光。这是程氏海运最新型的游艇底舱，此刻却成了她的加压水牢。

    还剩十五分钟。程昱的脸贴在圆形观察窗上，电子锁的红光将他斯文的面孔切割成狰狞碎片，等船体完全沉入两百米深的海沟，打捞队会发现一具死于心脏骤停的浮尸。

    林南星的指尖划过腕间镶钻手表，表面倒映出自己苍白的唇色。三天前父母空难的调查报告刚被定性为机械故障，现在轮到她成为豪门争产案的完美句点。咸涩海水漫过腰际时，她忽然轻笑出声，惊得程昱后退半步撞上金属管道。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在水密舱里产生诡异的回响。

    笑你连杀人手法都这么乏善可陈。她踢开漂浮的救生衣，露出锁骨下方三寸的月牙形疤痕，还记得订婚宴上那个持刀的精神病人吗

    程昱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控录像里本该是林南星为他挡刀的感人画面，此刻却成了催命符：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你花两百万雇人演那场戏，知道你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还知道...警报器突然发出尖锐爆鸣，舱体在海底压强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你偷换了父亲书房那幅《星月夜》仿作。

    海水漫过下颌时，林南星在翻涌的泡沫中看见记忆如胶片显影。三个月前那场改变命运的相亲宴，水晶吊灯将程昱眼底的算计折射成温柔眼波。他记得她每个过敏原，会在她生理期煮红糖姜茶，甚至为她投资建造天文观测台——这些量身定制的浪漫，不过是觊觎林家百亿资产的精致诱饵。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程昱举起平板，新闻推送正在直播搜救队出动的画面，多么完美的闭环，就像你父亲最爱的莫比乌斯环...

    冰冷海水灌入鼻腔的刹那，林南星突然抓住漂浮的应急手电。钢化玻璃外壳在掌心碎裂，鲜血与海水交融成淡粉色的雾。她用尽最后力气将玻璃残片掷向观察窗，蛛网状裂痕瞬间爬满程昱扭曲的脸。

    你漏算了三件事。她在窒息前的混沌中竖起手指，第一，林家祖宅的安防系统有72小时云端备份；第二，仁爱医院的镇静剂早在两周前就被我换成葡萄糖；第三——濒死幻觉中浮现父母坠机前发来的加密邮件，那串坐标分明指向程氏海运的某个离岸仓库。

    2

    重生觉醒

    骨骼碎裂的脆响从时空深处传来。不是正在变形的舱体，而是更宏大的存在正在崩塌。林南星感觉意识被撕扯成量子尘埃，在无数平行时空的裂隙中，她看见二十二岁的自己正接过那杯掺着迷情剂的香槟。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林南星在生理监护仪的警报声中睁开眼。素白的天花板挂着液晶电视，财经频道主持人正在分析林氏集团股价走势：今日林氏海运宣布收购三家锂电池企业，股价较上周上涨...

    她颤抖着摸向床头柜，指尖触到Vertu手机蛇纹外壳的瞬间，泪水砸碎在蓝宝石屏幕上。2023年3月12日，这个日期在锁屏界面跳动如血色倒计时——距离父母乘坐的湾流G650坠毁在南太平洋，还有87天6小时23分。

    小姐又做噩梦了管家吴婶端着鎏金药盒进来，七色药片在格子里摆出彩虹图案，程先生特意从瑞士买的安神补脑片。

    林南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就是这些淡蓝色药片，让她在三个月内产生药物依赖，最终被程昱送进私人疗养院。她装作抬手整理碎发，将药片悉数扫进真丝枕套的暗袋里。

    突然想吃福记的燕窝酥。她虚弱地咳嗽两声，要现烤的。支走吴婶后，她赤脚扑向墙角的保险柜，密码锁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