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血火重生
1915年冬,上海,林府。
林婉清在剧痛中猛然睁眼。
浓烟呛入肺腑,灼热的火舌舔舐着雕花木门,她蜷缩在闺阁一角,锦缎衣袖已被烧穿,露出焦黑的皮肉。
——我还活着
可这分明是林家灭门之夜!
记忆如刀锋剐过脑海:父亲被乱枪打死在书房,母亲投井自尽,而她被赵家派来的杀手活活烧死在这间屋子里。
可此刻,她竟回到了临死前的一刻!
砰!房门被踹开,黑衣蒙面的杀手提着煤油灯闯进来,火光映出他袖口暗绣的赵家徽记——和前世一模一样。
林婉清浑身发抖,却不是因恐惧。
她死死咬住舌尖,铁锈味在口腔蔓延。这是真的,不是地狱幻象。老天竟让她带着血海深仇,重活一回!
林小姐,该上路了。杀手举起勃朗宁手枪。
电光石火间,她猛地掀翻梳妆台。铜镜砸在杀手膝头,趁他吃痛踉跄,她抓起烧断的房梁木棍,用尽全力捅进对方咽喉。
温热的血喷了她满脸。
男人倒地抽搐时,她颤抖着摘下他的怀表——表盖内侧嵌着赵明辉留学日本时的照片。果然是他!前世直到死都没看破的真相,此刻昭然若揭。
院外传来杂沓脚步声。林婉清扯下纱帐浸入鱼缸,裹着湿布撞向火焰最薄弱的窗棂。木框断裂的刹那,她听见管家福伯的惨叫,那是前世为她挡箭而死的忠仆。
这次换我救你们!她滚进后巷淤泥里,指甲抠进青石板缝。远处黄浦江的汽笛撕破夜空,像命运嘲弄的呜咽。
三日后,法租界圣母院路。
林婉清压低了宽檐帽,透过咖啡馆玻璃窗,看见报纸头条《林家失火案疑点重重》。对面坐着沈青禾——这位后来红透上海滩的歌女,此刻还是林家绣坊的学徒。
小姐!沈青禾推来牛皮纸袋,按您吩咐,赵家这半年所有货运单都在这儿。翻开文件时,她袖口露出手腕的烫伤,那是前世为保护林家账册留下的。
林婉清攥紧咖啡杯。上辈子她至死不知,赵家靠父亲挚友赵怀安的鸦片贸易发家。那些标注丝绸的货箱里,藏着的尽是毁人骨髓的福寿膏。
明日法国商会酒会……她突然顿住。
街对面,黑色雪铁龙轿车里走下个挺拔身影。青帮二当家顾辰风摩挲着左轮手枪的雕花手柄,目光却穿过车水马龙,直直锁住她。
——那是她前世坟前,唯一献过白玫瑰的人。
第二章
玫瑰与枪
法国商会酒会的灯火将外滩十八号照得如同白昼。
林婉清站在镀金雕花立柱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怀表——表盖里赵明辉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此刻看来尽是虚伪的裂痕。
她着一身月白旗袍,领口绣着林家独有的缠枝纹,耳坠是两粒小小的珍珠,素净得与满场珠光宝气格格不入。这是刻意为之。重生第三日,她需要观察,而非引人注目。
林小姐身后传来带着法国腔的中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她转身,看见法国领事馆的翻译官杜兰德。前世正是他,在父亲死后低价收购了林家丝绸专利。
杜兰德先生。她微笑举杯,香槟气泡在杯中碎裂,像某种隐秘的倒计时,听说您最近在找精通法语的中国合伙人
二楼露台,顾辰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斜倚在罗马柱上,黑色西装衬得身形如刀,手中威士忌冰块已融了大半。身后穿短褂的青帮小弟低声道:二当家,查清楚了。那姑娘确实是林家独女,但...
但什么
火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