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椎的瞬间,惨叫撞得玻璃嗡嗡响。
学着点。坤哥掰开男人眼皮,要拍瞳孔扩散的特写。
凌晨三点,我攥着两千块奖金回到宿舍。
裤袋里的降压药单被血粘在掌心,撕下来时带着皮。
铁架床下忽然伸出青紫的手,小满蜷在阴影里啃冷馒头。
他们在找O型血。她噎得咳嗽,下一个是洗衣房阿香。
我扯过被子蒙住头,腐臭的棉絮味钻进鼻腔。
你妈化疗缺钱吧床板突然震动,我能弄到园区账本。
我猛地掀开被子,她举着半块馒头抵住我咽喉。
明晚库房值班表在我枕头下。她眼底燃着鬼火,敢告密就一起死。
晨会上坤哥扔出一沓照片,阿香被剥光的尸体泡在河滩。
谁走漏抽血消息,这就是下场。他刀尖划过每个人衣领。
小满在队列末尾轻笑,腕上新淤痕叠成孔雀尾羽。
当晚我摸进库房时,铁门铰链声惊飞夜枭。
账本藏在避孕套箱子底层,借着手电筒光,数字灼疼眼睛。
上月净利润六百八十万,支出栏却写着:器官冷藏费15万。
通风管突然传来敲击声,小满倒挂着垂下头。
洗衣房有部卫星电话。她吐出发卡,但我要分三成。
我捏紧账本咳嗽:你拿命赌
我赌你比我有良心。她消失在管道里,笑声像生锈的刀片。
坤哥破门而入时,我正把账本塞回原处。
查岗。他枪管挑起我下巴,今晚有批货要出。
冷藏车尾门掀开的刹那,我掐烂了掌心的降压药单。
阿香苍白的脸贴在裹尸袋透明窗上,颈动脉缝着粗线。
新鲜肾源,加急单。坤哥踹我上车,你去送。
山路颠簸时,裹尸袋拉链滑开半寸。
阿香右手紧攥着染血的卫星电话卡,指甲缝里塞满泥。
3
阿香僵硬的指关节硌疼我掌心,电话卡沾着河腥味。
坤哥的枪管顶住我后腰:磨蹭什么
我将裹尸袋拉链拉到顶,冰柜冷气扑在睫毛上结霜。
卡车驶过检查站时,缅兵掀开帆布嗅了嗅。
新鲜的他食指弹了弹裹尸袋。
坤哥递上整条万宝路:今早刚摘的。
颠簸中,电话卡滑进我鞋缝,像块烧红的炭。
交货地点是河边诊所,穿白大褂的男人在验货单上盖章。
右肾有淤血。他皱眉,扣两万。
坤哥突然揪住我衣领:你路上开冰柜了
山路过弯洒了干冰。我指着车厢水渍,要补吗
他甩开我,匕首在验货单上划出火星:下不为例。
回程时暴雨冲垮山路,坤哥把车停在废弃矿洞。
守着货。他拎着酒瓶往雨里走,敢少一袋,埋你当化肥。
我拧亮手电筒,光斑扫过第十三个裹尸袋时顿住。
标签写着林小满,采集日期是明天凌晨。
冷汗滴在塑料布上,我摸出鞋里的电话卡。
卫星电话藏在备胎夹层,拨号键按到第三个,洞外闪过车灯。
跟谁报丧呢坤哥的砍刀劈在轮胎上,吃里扒外的东西!
酒瓶碎在我脚边,他扯着电线把我拖到雨里。
抽你骨髓时我就该录像。他踩住我手腕,说,卡哪来的
泥水呛进气管,我咧嘴笑:阿香给的。
他瞳孔猛地收缩,砍刀擦着我耳朵钉进树桩。
那婊子临死前……我咳出血沫,说坤哥腰上有胎记。
他突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