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的一生很长,长到觉得时间流逝的很慢。
人的一生又很短,短到意外就在下一秒。
冉苒倒在血泊中,眼前闪过白光,生前的记忆在她脑海一帧一帧回放。
她的一生很短,只活了二十年。
而有十九年她是不幸的。
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易怒易躁,变得敏感多疑。我很喜欢发呆,什么都不用想,时间一刹那就过去。
我有很多朋友,也曾谈过三次恋爱。
但我很爱跟我的朋友吵架,我总是有很多不满,总觉得她们为什么是这样的心态,为什么不能跟我同频,我好累。
冷静下来后,我又觉得我的朋友很爱我。
于是,我陷入在这个死循环当中。
我跟初恋谈了一个月纠缠了三年,不是因为我们有多爱对方,而是我和他有太多共同好友,很容易碰面,次数多了就会有我还爱他,他还爱我的错觉。
走出医院门口,手中拿着确诊单,我已经好久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迫不得已来开安眠药,却确诊了重度抑郁和重度焦虑。
我在心里自嘲一声,怪不得睡不着。
我是不意外的,因为我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小的时候弟弟犯错挨打的是姐姐,六年前,冉新被确诊为双向情感障碍,赵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双向情感障碍只知道冉新需要关爱,所以连同属于我那一小份的母爱也在六年前冉新确诊的那一天消失殆尽。
我时常觉得我的存在是多余的,我恨我父母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走到垃圾桶旁边我将确诊单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抑郁症患者不是每天都是抑郁状态,它更像是结痂的伤疤,不去揭开慢慢就会好,揭开只会再受伤一次。
回到家中赵清便大声叫嚷:书也不读,工作也不找,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赵清的声音很尖,听的让人不舒服。
妈,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了,现在工作很不好找,不是我不去找。我压着躁意说。
工作那么多,怎么可能不好找就是你太玻璃心了,这也不肯干那也不肯干。
最近这几个月我都睡不安稳,再加上冉新和男朋友分手犯病了,我一直在安慰她,筋疲力尽。
明明我也是患者,我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因为在我的视角,她拥有很多爱,却因为没有男人真的爱她而无病呻吟。
再者,最近一段时间我跟赵清一碰面就吵架,她给我的压力大到喘不过气。
我回房间拿起手机,摔门而去,赵清的谩骂声随着摔门声扬声而起。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这一刻我想结束我的一生。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我最熟悉的地方,在之前住的那栋楼的天台。从小到大我都很喜欢来这个天台,因为这里可以看见我生活的城市的全面貌,这里的风有一丝丝凉意抚过我脸庞时也能安抚我的心。
夜晚躺在那个长板凳上,可以看到最亮的星星。
这个天台平常都没有人来过,我潜意识地将这里占为己有,直到今天我碰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看起来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坐在长板凳上,身穿黑
T恤
和黑色裤子,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根燃一半的烟,地上也有好几个烟头,我细看才看见他坐在那,只不过他好像也有烦心事。
偌大的天台只有一个长板凳,他坐在最右边,也不知为什么我走过去坐在最左边。
刚坐下就感觉到他往我这边瞟了一眼,燃了一半的烟还没抽完就掐灭了。
于是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了半个钟,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声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