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
昨夜他喉间溢出的低喘犹在耳畔,可此刻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却透着清醒的审视。
她忽然想起青梧国朱侍卫看她时,眼里总蒙着层情欲织就的雾,而眼前这人,即便在情动时也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太子殿下这般盯着我,可是觉得哪里不满意
她轻笑出声,玉臂蛇般缠上斛战脖颈,腕间金铃随着动作轻响。
这是稷桑国特有的婚饰,此刻却像道无形的枷锁。
斛战扣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被金铃勒出的红痕:
青梧国的公主,当真如传闻般善解人意。
他咬字极慢,每个字都带着沙砾般的粗粝,
只是本太子听闻,你与那朱侍卫交情很深啊。
昭宁浑身一僵,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的啼叫,她顺势往斛战怀里钻了钻,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胸口狰狞的伤疤: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她声音发腻,哪及得上殿下……
算你识相斛战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呼吸灼热喷在她耳畔,
昭宁,你最好记住,在稷桑国,只有我能决定你是凤凰还是雀鸟。
他扯开她胸前衣襟,露出颈间未消的红痕,明日随我去军营,让将士们瞧瞧我的太子妃。
4.
晨光刺破帐幔时,昭宁对着铜镜整理发饰。
金步摇沉甸甸地压在发髻上,映出她眼底的冷意。
昨夜她故意在斛战面前示弱,却不想这人远比想象中难缠。指尖抚过颈间的牙印,她忽然笑了——越是难驯的野兽,一旦被收服,才越有价值。
军营里弥漫着血腥与铁锈味。
昭宁骑着烈马跟随斛战,目光扫过那些交头接耳的士兵。忽然,前方传来骚动,几个披头散发的俘虏被押了过来。斛战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听闻青梧国的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敢不敢杀人
昭宁攥紧缰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俘虏中有人抬起头,脸上的血污掩不住熟悉的轮廓——
那是她在青梧国培养的暗卫。
她突然轻笑着下马,莲步款款走到斛战身侧:
殿下想看,臣妾自然愿意。她从侍卫腰间抽出匕首,余光瞥见斛战眯起的眼睛,
只是……匕首突然抵住自己咽喉,
若臣妾失手伤了自己,您可要想好给青梧国一个说法。
周围一片哗然。
斛战勒马逼近,身上的血腥味将她笼罩:你在威胁本太子
怎敢昭宁放下匕首,指尖却悄悄在他手背划过,臣妾只是怕血污了殿下的眼。
她转身走向俘虏,匕首寒光一闪,却不是取人性命,而是削断了那人手上捆绑的绳子。
只一瞬间,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告诉父王,昭宁……想家了。
回府的马车上,斛战忽然将她拽进怀里。
他身上还沾着战场的硝烟,却低头温柔地替她擦拭匕首上的血迹:
明日带你去见母后。他的唇擦过她耳垂。
昭宁倚在他肩头,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枯树。
夜色渐浓,远处传来零星的狼嚎。她轻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
这场婚姻,从来不是两情相悦的美梦,而是步步惊心的棋局。而她,必须做那个执棋人。
5.
昭阳殿内,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青烟,昭宁慵懒地斜倚在湘妃榻上,指尖把玩着新得的西域进贡的琉璃簪。
门扉忽地被撞开,如雪穿着一身绯色襦裙冲了进来,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剧烈动作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