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浸月,修复古籍的。沈沧溟的语气有些生硬。
江小姐。陈先生微微颔首,这老宅里的古籍,可是宝贝啊。
他说话不疾不徐,像是在闲聊。
陈先生对戏曲也有研究我注意到他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巧的胡琴袋。
他笑了笑,略懂一些。闲时拉着玩罢了。
他顿了顿,又像是随意地问:江小姐可听过《牡丹亭》
《牡丹亭》。
这三个字像根针,轻轻刺了一下我的太阳穴。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戏台水袖
我按了按额角,掩饰住那一瞬间的不适。
听过一些。
陈先生脸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点。
那出《惊梦》,杜丽娘梦中见柳郎,情深一往……可惜,终究是梦。
他的话意有所指。
我感到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
旁边的沈沧溟,脸色沉了下来。
他看着我和陈先生的交谈,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和……嫉妒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这个盲眼琴师,不简单。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而沈沧溟,似乎很不喜欢我和他说话。
这个老宅,越来越像一个巨大的谜团。
而我,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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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戏中劫
(民国篇
)
民国戏班的日常:瘟疫蔓延
1937年,南风卷着潮湿与硝烟。
这小镇的戏班,像是风雨中摇摇欲坠的纸船。
后台弥漫着陈旧的戏服味和劣质香火气,偶尔夹杂着几声虚弱的咳嗽。
年轻的傀儡师沈沧溟,瘦削的身影穿梭其中,眼底是掩不住的忧虑。
他手中,常常抱着那个被他视若生命的木偶,烬娘。
木头身躯,却有着栩栩如生的眉眼,尤其是眼角那颗朱砂痣,是他亲手用血点上的。
他会对着它说话,给它缝补衣裳,那内衬里一针一线绣着的梵文,是他无声的祈祷。
烬娘静静地听着,仿佛能感知他的情绪。
瞎眼琴师坐在角落,指尖在琴弦上游走,奏出的曲调带着乱世的萧索,又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的耳朵能看到一切,戏班里的低语,病榻上的呻吟,沈沧溟抱着木偶时的沉默。
瘟疫来得猝不及防。
先是嗓子疼,然后是高烧不退,戏班的师兄弟姐妹,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死亡的气息。
沈沧溟奔走镇上,药铺、大夫,求来的只有摇头和叹息。
他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被病痛折磨,看着活泼的师妹眼神涣散,看着年迈的班主咳血不止。
那种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绝望在戏班里蔓延。
有人开始提起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禁忌的法子。
以魂养魂……要用至亲之物,以火焚身……换一条生路……
低语在角落里响起,带着迷信的色彩,却在绝望中生出疯长的杂草。
木偶……有魂的木偶……烬娘……
沈沧溟听到了这些话,只觉得荒唐又刺耳。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烬娘,就像抱着世间最后的温暖。
他不知道。
那具木头身躯里,微弱的意识正在感知着这一切。
感受着他的痛苦。
感受着周围的绝望。
也听到了那些关于火、关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