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某种地下室的入口。门板上同样刻满了往生纹,但排列方式与广灵教的版本略有不同。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从门后传来——不是鳞主那种令人发狂的低语,而是一段熟悉的口哨声,是我父亲生前最爱吹的《夜来香》。
我跪在门前,手指颤抖着触碰那些古老的纹路。门后传来一个模糊的人声:
槐儿...终于找到这里了...
那声音,毫无疑问,属于我失踪多年的父亲。
我的手指在门板的往生纹上摩挲,那些凹槽里积满了黑色的污垢,像是干涸的血迹。口哨声断断续续从门缝中飘出,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击中我记忆中最柔软的部分——那是父亲在我五岁生日时吹的曲子,连走调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爸...真的是你吗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门内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槐儿,门闩在第三块砖下。
我跪下来,手指探入砖缝,果然摸到一个生锈的铁环。用力一拉,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小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霉味、油脂和某种肉类腐败的甜腥。
门后是一段向下的石阶,每一级都刻满了往生纹,比我见过的任何版本都要古老复杂。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盏灯笼——不是电灯,而是真正用动物皮蒙制的古老灯笼,内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光。
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线照在最近的灯笼上时,我差点惊叫出声。那不是动物皮,而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人皮,薄如蝉翼的皮肤上还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纹路。灯笼底部用朱砂写着一个名字:林秀娥,民国二十三年。
别怕,这些都是失败品。父亲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带着奇异的回响,下来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迈出第一步。石阶异常冰冷,寒意透过鞋底直窜上来。随着深入,空气变得越来越稠密,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粘稠的液体。
下到约三层楼深度时,台阶终于到了尽头。眼前是一个圆形石室,直径约十米,地面用黑白两色的石材铺成太极图案。但让我血液凝固的是石室中央的祭坛——那是一个缩小版的霓虹灯厂广告牌,完全由人骨拼接而成,顶部悬挂着一盏巨大的血霓虹灯笼。
灯笼表面不是普通的红布,而是由数十块人皮拼接而成,每一块都写着名字和日期。我的手电筒光扫过时,赫然看到一块较新的皮子上写着周正阳,日期正是父亲失踪那年。
别看那些。父亲的声音突然从右侧传来,我在这里。
我猛地转身,看到祭坛旁立着一面青铜古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消瘦男子——灰白头发,深陷的眼窝,左眉上那道疤痕与记忆中的父亲完全吻合。
爸...我向前迈了一步,却发现镜中人没有同步移动。镜里的父亲只是静静看着我,嘴角挂着悲伤的微笑。
二十年了,你长得真像你爷爷年轻时候。镜中人说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槐儿,告诉我,外面的血霓虹招牌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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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之祭
我点头,喉咙干涩得发痛:我三年前亲手做的,现在它...它在吸收人的魂魄。
镜中父亲的表情突然扭曲,双手拍打在镜面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果然如此!明德这个老疯子,他骗了所有人!
爷爷说那是为了封印什么...我向前走去,想触碰镜面,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某种直觉警告我不要这么做。
封印镜中父亲发出刺耳的笑声,他告诉你血霓虹是封印那老东西临死前还在撒谎!他突然压低声音,槐儿,你知道广灵教最初是做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