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阳光看着大却不如夏日的阳光暖和
我说着,先生却一句话也没说
先生从来不会不回应应
眼中的泪眼眶再也包含不住了,一颗颗的往下掉,先生也没有抬起手擦拭我的泪水,在也不会将我拉进他的肩膀里轻抚我的背哄孩子似说:宝贝不哭,我在
先生葬礼来了很多人,有的我认识、也有的我不认识,可无一例外的都会在我耳边说:节哀两字。这两字无时无刻都在提示我先生离开了,是真的离开了
这几日我一直消化不了先生离我而去,可事实确实残忍真实
我亲手将先生埋进了那潮湿阴冷的土中,可我一点也不想将先生的骨灰放在此处,我想把先生的骨灰放在自己家中,无论我做什么事也要把先生带上
可我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自私
他们说人要入土才能为安,否则人就孤零零的飘落在人世间阴暗狭窄的角落,受尽苦楚也不的善终
8.自从先生去世后,夜晚就成了漫长的刑具,我抱住先生生前最爱穿的衬衫入睡,布料上残存的木质香是唯一短暂的催眠剂
每当在噩梦中惊醒
我习惯性的伸出手去触摸身旁的温暖寻求安慰,当指尖却陷入蚕丝被的褶皱——再也没那具温暖的身躯将我揽入怀中,只有一丝丝凉意传入神经末梢
我猛地坐起,慌乱的摸索床榻两侧——空的
我惊慌叫着先生,喊着先生的名字
呼唤声在卧室里回荡,撞上墙壁又反弹回来,一声比一声绝望。直到嗓子嘶哑,才猛然惊醒:那个会在半夜为我倒温水的人,早已在春暖花开的日子,化成了墓碑上的一个名字
空荡的房间像被抽干了温度。我蜷缩在床脚,先生的衬衫裹在身上大的荒唐——衣袖垂到我的膝盖,袖口还卡着我送给他的袖扣,它如三月间的溪水冰凉的贴在我的肌肤上
淡淡的木质香从织物里渗出,仿佛在黑夜里化为手臂的轮廓,于是我把小腿抱得更紧些,股骨抵在我胸腔的钝痛恰好是先生拥抱我时的压强
月光像道未愈合的伤口,从窗帘缝隙渗入,照亮先生床头柜上那沓文件,纸张最上方露出的银行印章
这是先生下葬的第二日,我收到先生自愿赠予的遗物
晌午时分,门里响起的按铃声割开了满室寂静,我拉开门——
文小姐,你好!我叫秦律,是楚先生委托的律师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光晕里,笑容像刚熨烫过的法律条文般平整
我对他有印象,在医院里曾有过一面之缘,我回道:秦律师,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文小姐,楚先生去世之前立了一份遗嘱,这是楚先生委托我给你的东西他平缓的声音一字字贯穿我的耳膜
——遗嘱
秦律坐在真皮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交在我手中文小姐,这些都是楚先生名下的资产,还请文小姐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去过户
文小姐,如果有疑惑不懂的地方随时来咨询我,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我礼貌的接下
秦律离开以后我翻动这份遗物,纸张相触的沙沙声让我想起在数个夜晚,被翻来翻去压皱的病历单和死亡证明书
翻开的第一页,先生苍劲有力的笔迹像一把钝刀,慢慢的割开我的视线
本人楚明宇,自愿将名下的财产:
【房产,股票,基金,……】
全部赠予文怡,不做其他分配
立遗嘱人:楚明宇
日期:2011年2月23日
鲜红的指纹在先生的名字上留下印记,我的指尖贴上去好似我正在碰触先生的皮肤纹理
先生留给我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