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勇气面对哪怕丑陋的过去。

    他转向苏雨，雨雨，你父亲是不是一直把我父母的照片放在保险柜最底层

    苏雨含泪点头：是的，还有你母亲的手镯，他每天都要擦三遍……

    李老头的笑容开始龟裂：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见你心里的恐惧。

    王二指向他发抖的手，你害怕自己不再是听心阁的传人，害怕被陈老头超过，所以才用血玉制造混乱，其实你心里清楚

    ——

    他举起自己的玉佩，真正的听心阁，从来不是靠操控，而是靠信任。

    血玉佩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铁架上的被操控者纷纷惊醒，摸着胸口的玉佩痛哭流涕。李老头跪倒在地，手中的

    心

    形玉佩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正是当年陈老头师兄的绝笔：师弟，回头吧，听心阁的传承在人心，不在玉佩。

    厂房外传来警笛声，陈老头的身影从天窗掠过，扔下句

    记得给李老头带碗热粥，便消失在夜色中。王二捡起一块碎玉，发现它正在恢复成温润的青玉，缠枝纹重新变得柔和。

    王二，

    苏雨突然抱住他，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你父母的事，却一直不敢告诉你……

    王二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傻丫头，你忘了吗我现在虽然听不见心声，却能看见

    ——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你这里，比任何玉佩都要明亮。

    凌晨的旧货市场飘起小雨，王二蹲在李老头的摊位前，看着他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老人抬头，眼里没了红光，只剩疲惫：小王啊，你说，我还能重新摆摊吗

    当然。

    王二递过块新刻的木牌，上面写着

    诚信玉佩五十块，专治心口不一，不过这次，咱们只卖青玉佩，附赠勇气饼干。

    李老头破涕为笑，袖口的核桃碎落在木牌上，像撒了把星星。远处，周明远正在指挥工人拆除血玉佩的铁架，苏雨的车灯光照亮了

    苏氏集团公益心理咨询中心

    的牌子，那是她刚决定成立的新项目。

    王二摸着胸口的玉佩，心核传来绵长的温热。他知道，青阳市的故事还远未结束，或许明天就会有人戴着青玉佩来找他，诉说不敢说出口的秘密；或许陈老头会带着新的麻烦回来，袖口永远沾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药渍。

    但此刻，他看着李老头重新支起的摊位，看着苏雨向他跑来时发梢的雨滴，突然明白，所谓的超能力，从来都不在玉佩里，而在每个愿意直面自己内心的人手中。就像现在，他握住苏雨的手，掌心的温度，就是最强大的

    心核。

    第七章

    勇气的形状

    青阳市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王二缩在苏氏公益中心的沙发上，看着玻璃上的哈气出神。自心镜会覆灭后，每天都有戴着青玉佩的人来咨询，有人问

    该不该告诉妻子自己恐高，有人问

    能不能用玉佩让老板加工资，却没人注意到，他们手中的玉佩正在失去最初的温润。

    王二，三楼有位先生说，没了玉佩就不敢和儿子说话。

    苏雨递来杯姜茶，睫毛上沾着雪花，他把玉佩掉进马桶了。

    王二一口茶喷在地毯上：掉进马桶

    他起身时，玉佩在毛衣下轻轻发烫，心核传来的不是焦虑，而是深深的恐惧

    ——

    对失去

    诚实工具

    的恐惧。

    咨询室里，中年男人攥着空玉佩绳，指尖在膝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我儿子问我，为什么爸爸总是骗他说喜欢吃鱼。其实我是怕浪费，可没了玉佩，我根本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