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祸从口出
张默有个秘密,一个让他既想哭又想笑的秘密:他能听懂万物的语言,而且必须回应它们。
问题是,张默本来就是个重度社恐患者。
这件事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他在公司年会上喝了一杯颜色诡异的特调果汁后,直接醉得不省人事。当他第二天早上在自家沙发上醒来时,发现世界已经变得无比嘈杂。
喂!重死了!你能不能挪挪屁股我快被压扁了!
张默惊恐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喂!说你呢!聋了吗
声音似乎来自…他屁股底下
张默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沙发:沙…沙发你刚才说话了
废话!老子被你压了一整晚,腰都快断了!沙发发出一声愤怒的吱嘎声,现代人真是太重了,你知道我有多少年历史了吗我可是实木手工制作的古董!
张默感觉自己一定是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他揉了揉眼睛,决定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他刚走进卫生间,马桶就热情地打招呼:早上好啊,亲爱的!今天准备贡献点什么给我呢
张默尖叫一声,夺门而出。
别这样嘛!马桶委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们明明这么亲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张默发现自己能听到家里所有物品的声音。水龙头抱怨自己的关节炎,冰箱絮絮叨叨地说着保质期问题,就连他脚上的袜子都在抗议没有及时换洗的问题。
更可怕的是,当他试图忽略这些声音时,那些物品就会变得越来越吵闹,直到他做出回应。
一定是那杯果汁的问题!张默想起年会上那位神秘的调酒师,我得找到他!
但在出门前,他不得不花了半个小时向他的衣服们解释为什么他要穿这件而不是那件,还要对钱包保证这次出门不会又把它丢在出租车上。
张默好不容易出了门,情况却更糟了。
踩疼我了!人行道上的一块砖叫了起来。
往左走!往左走!你要撞到我了!一根电线杆大喊大叫。
喂!看路!一辆自行车抱怨道,现代人都只盯着手机!
张默快步穿过喧闹的街道,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滑落。作为一个连点外卖都宁愿在备注里写放门口就好的社恐患者,他现在简直身处地狱。
终于,他找到了那家酒吧。推开门时,门把手在他手中呻吟:轻点,我快八十岁了。
酒吧里昏暗的光线让他松了口气,至少看不清周围有多少物品可能会找他聊天。他直奔吧台,却发现调酒师的位置上换了一个人。
请问,昨天那位调酒师呢张默急切地问道。
新调酒师耸耸肩:老板他出国度假去了,两周后回来。
两周!张默绝望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我等不了那么久!
怎么了他欠你钱调酒师疑惑地问。
不,他给我调了一杯奇怪的果汁,喝了之后我…张默停住了,他不能说自己现在能和物品对话,除非想被送进精神病院。
哦,你是说心声特调调酒师恍然大悟,那是老板的招牌饮品,据说能让人听到他人内心的声音。虽然大多数客人都说没效果,不过老板总说这只对特殊的人有用。
张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有…有解药吗
解药调酒师笑了,这又不是毒药,只是心理暗示罢了。不过…他低头看了看张默发抖的手,你看起来真的很需要帮助。老板在国外,但他的配方笔记应该在办公室里,我可以帮你看看。
谢谢!太谢谢了!张默激动地说。
别这么着急感谢我,调酒师从柜台下拿出一把钥匙,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