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曜摘掉橡胶手套,露出腕间积家月相表。
这是林晚晴送他的定情信物,此刻指针正走向下午三点——林氏集团董事会召开的时间。
林晚晴在梦中啜泣,泪水冲散嫁接睫毛的胶水。
程曜俯身替她掖被角,铂金袖扣擦过她颈侧留置针的胶布。这个角度我能看见他后颈淡青的血管,像藏在雪地下的毒蛇。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林晚晴在剧痛中蜷成虾米,鲜血从纯白被单下漫出来,在百合花影里开成曼珠沙华。
程曜按下呼叫铃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演奏钢琴,护士们冲进来时,他正用酒精棉片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大出血。
他对着手机那头说,
准备第二份股权转让协议。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观片灯开关。林晚晴的子宫造影瞬间熄灭,只剩百合花在黑暗里散发甜腻的香。
这香气让我想起父亲葬礼那天的白菊,想起程曜抱着骨灰盒对我说:要用她最珍视的东西,碾碎她。
第二章
手术室的无影灯在视网膜上烙下青白印记时,程曜总会想起圣罗兰学院礼堂的穹顶水晶灯。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就是在那盏灯下接住了林晚晴的珍珠耳坠。
当时刚做完解剖实验的他站在礼堂角落,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浸泡福尔马林的心脏标本。
林晚晴踩着CL红底高跟鞋从演讲台下来,香槟色礼服裙摆扫过他的实验报告,在《心脏传导系统研究》的标题上留下迪奥真我香水的余韵。
同学,
她捏着掉落的耳坠挑眉,
这是你的
程曜看着躺在自己掌心的珍珠,想起昨夜母亲在父亲遗像前碾碎的安眠药。
水晶吊灯在林晚晴的钻石项链上折射出细碎光斑,像极了他用显微镜看过的病理切片。
是学姐的吧。
他将耳坠放进她摊开的手心,指尖划过她掌纹时故意加重力道,
我叫程曜,临床医学系新生。
三个月后,当林晚晴在解剖室将他按在标本柜上亲吻时,程曜的白大褂口袋里装着两样东西:夹着父亲遗书的《格雷解剖学》,以及母亲从黑市买来的β受体阻滞剂。
曜曜,你要记住。
母亲替他整理入学行李时,将药瓶塞进急救包夹层,
心动过速会让猎物误以为是心动。
此刻林晚晴的舌尖正卷走他唇角的血珠——方才她在击剑社被他的佩剑挑落面罩,金属护手在他颧骨擦出一道血痕。这是程曜第一百三十七次计算她的心跳频率,在吊桥效应与药物作用下,她的脉搏比平时快了26%。
疼吗
她染着车厘子色甲油的手指抚上他伤口,爱马仕Kelly手镯磕到他的锁骨。
程曜垂眸掩住眼底的讥诮,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被雨水淋湿的流浪犬。
监控摄像头在标本柜上方无声运转,将林晚晴扯开他衬衫纽扣的画面实时传送到程家书房。我盯着电脑屏幕里交叠的身影,听见母亲将瓷勺重重磕在骨灰盒上。
让她怀孕。
母亲舀起一勺凉透的百合粥,
要快。
程曜的演技在平安夜达到巅峰。当验孕棒浮现两道红杠时,他跪在林家别墅的大理石地面上,将白山茶捧成求婚的姿势。
林晚晴脚边的圣诞树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折射的光芒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完美复刻了父亲当年跪求林董撤销指控的姿势。
明天就去医院。
林晚晴抚摸着尚平坦的小腹,YSL天鹅绒口红在香槟杯沿印出血迹般的唇印,
这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