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谁不知道江泽当过兵,身手了得,脾气也不好,轻易没人敢惹。
他忌惮地瞪了我一眼,最终没敢上前。
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灰溜溜地缩回了院子。
危机暂时解除,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江泽扶了我一把。
先进来吧!
我咬咬牙,跟着他走了进去。
你......一个人住
我小心试探。
江泽点点头,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我。
喝点水,别怕。
我接过水,手还在发抖。
这时,那些弹幕又疯狂冒出来:
【江家有村里唯一的电话!快打电话给派出所!】
【不行!派出所靠不住,直接打京市!】
【输这个号码:010-6XXXXXX!找段家!】
有电话!我猛地抬头,果然在屋角看见一台黑色转盘电话机!
那个,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我鼓起勇气问道。
江泽皱眉看我。
给谁打
我......我亲人,在京市的亲人!
2
亲人。
这两个字,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口,陌生得厉害。
我叫袁贱,贱人的贱。
很多年,我没有名字,像一条野狗。
直到人口普查,要求我必须登记姓名,我才在世上留下了第一个痕迹。
上户口那天,工作人员诧异,再三确定,企图劝导。
我养母毫不在意:哎呦,一个赔钱货!叫那么好的名字干嘛
那个大姨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心疼。
户口本下来的时候,我名字那栏,填的是袁贱。
五岁那年冬天,井水冰得像刀子。
养母让我给全家人洗衣服。
我的手全是裂开的口子,泡在水里,疼得钻心。
赔钱货,磨蹭什么!冻死活该!
她裹着厚棉被,在暖烘烘的炕上翻了个身。
我不敢哭,只能咬着牙,把手埋进冰冷的水里。
搓洗那些似乎永远也洗不完的脏衣服。
七岁,柴火堆得有我半人高。
我双手举着那把沉重的斧头,一次次劈下去,震得虎口发麻。
屋子里飘出烙饼的香味儿,养母和哥哥在里面吃得喷香。
我饿得头晕眼花,胃里像有把刀子在来回搅动,刮得生疼。
死丫头!怎么这么慢
再偷懒,晚上就让野狼叼走你这个贱女娃!
袁杰的吼声隔着门板砸过来。
我用尽全身力气,加快了速度,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掉。
狼会不会来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干活,袁杰的拳头一定会落下来。
十岁,地里的红薯还没长熟。
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偷偷挖了一个,藏在怀里带回去,躲在柴房里狼吞虎咽。
泥土都没擦干净,袁杰就踹门进来了。
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按在地上。
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我身上,头上,背上。
偷东西!你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偷!
养母就站在门口,嗑着瓜子,嘴角挂着冷笑,眼神像在看一条无关紧要的狗。
那顿打,我在冰冷的土炕上趴了足足三天。
浑身没一块好皮,差点真的没挺过来。
后来,养母走了,我一滴眼泪没流。
袁杰那个畜生输光了家底。
为了换一袋粮食,把我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