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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都没吐得这么痛苦。
有个人给我灌了很多不知道的东西,喝完我就开始吐。
吐到只剩胆汁,又给我灌。
接着继续吐。
等有了意识,我听到孟书禹的声音。
你们滚开!她再不去医院就来不及了!
李怀福那令人讨厌的动静也冒出来:
有什么来不及的,我们村里的女人喝了药都是这么吐的,吐干净就活了,还能继续卖,继续生儿子!
我被人扶起来,孟书禹近在咫尺。
他回来救我了。
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我有些胆颤。
十年前我刚来,也说过很多次报警,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村子天高皇帝远,警察很少来。
更何况他们很团结,卖到这里的女人谁都出不去。
果然,外面跑来很多很多人。
我努力睁开眼,看到都是熟悉的面孔。
李怀福,全村就你家这个货不听话,早就说让你毒死她。
李怀福不爽地骂了两句:把她毒死了,你去躺炕上给我赚票子
拉倒吧,现在她老相好来找了,是毒死还是打死,你看着办吧。
孟书禹扶着我往后退:你们这是犯法的。
李怀福眼睛一眯,终于认出他,笑了。
老板,不就是你把她卖给我的吗,那犯法的是你还是我
我说的是吓唬她,我会回来接她,你却骗了我!
老板,我给了钱,你给了人,买定离手,哪有后悔的道理
他手里掂量着棍子,大喊:老大,去给爹拿绳子!
我和孟书禹被绑在草房,老大站门口守着我们。
三个孩子瑟缩在墙角,谁都不敢说话。
孟书禹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秋祺。
我嗓子像火烧过,张张嘴也只能沙哑着说了句:这都是我的命。
连死都死不掉,这就是我的命。
要不是我,你不会经历这些。
我刚要说话,老大的棍子砸在门框。
我爹说了,不许你们说话!
我爹说,这个男人就是来带你跑的,你真是不知廉耻,你每天都想着抛弃我们,自己跑掉!
老大凶狠的样子是跟李怀福学的,可他长得不像李怀福。
他更清秀,更白净,更像他亲生父亲。
福生,你还记得你生日吗。
老大的眼神里带着恨意:不记得!
你是六月二十号生的,那天阳光很好,有些热。
我本来想给你起名叫夏安的。
李福生听不进这些话,他的注意力都被后面流口水的老二吸引。
把口水吸回去,不然不给饭吃!
但孟书禹听进去了。
他瞳孔放大,看了我几秒,在我缓缓点头后,又看向李福生。
看什么看!我爹说了你跟我妈一样不是好东西,你是外村来抢女人的!不准看我!
孟书禹眼眶红了,泪水落在地上。
三十岁的男人,突然开始哭。
对不起秋祺,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我毁了你一辈子。
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回家,你爸还在家等你!
我苦笑着摇头。
如果能跑,我们就不会被绑在这。
这里是个连死都不许的地方。
门口的影子忽然停住了。
我抬头,看到寡妇手里握着杀猪刀,搁在李福生的脖子上。
妹子,你们要是走的话,带我一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