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

    时机到了。

    陈凯又一次因为肥胖引起的心悸瘫倒在沙发上，冷汗几乎是涌出来，瞬间浸湿了他紧绷的睡衣。布料黏在肥肉上，勾勒出令人不适的形状。

    他像条离了水的巨大鲇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喘息声，眼神涣散，但看到我走近，又立刻充满了哀求和依赖。

    晴晴……救我……我好难受……心口疼……

    我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温柔彻底剥落，只剩下一种近乎刻骨的冰冷和漠然。这表情，他从未见过。

    知道吗，陈凯，上辈子的我，就是这样死在你面前的。

    他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点，瞳孔因为震惊而剧烈收缩，肥胖的脸上先是茫然，随即被惊恐淹没。

    什么……上辈子晴晴，你……你胡说什么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他语无伦次，试图用常理来解释这诡异的场面。

    被你一口一口喂胖到三百斤，心脏衰竭，躺在冰冷的ICU里，清楚地听见你跟狐朋狗友打电话，嘲笑我胖得像头待宰的猪，连翻身都要人帮忙。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起伏，但每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你哄我吃下去的每一块炸鸡，每一勺奶油蛋糕，你说的每一句‘宝贝你胖胖的多可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连标点符号都没忘。

    看着他现在这张因为肥胖而扭曲变形的脸，真是……活该。

    他的脸由惨白转为猪肝色，又透着缺氧的青紫，肥厚的嘴唇剧烈哆嗦着，显然认出了那些只属于他记忆深处、用来摧毁我自尊的、最私密恶毒的细节和称呼。你……你怎么……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这身让人作呕的肥肉，榨干的家底，众叛亲离的下场，全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回礼。我缓缓俯下身，凑近他散发着酸腐汗臭和食物馊味的耳朵，用他当年哄骗我时那种最温柔、最腻人的语调，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看你现在这胖胖的样子，多‘可爱’啊。

    不……不可能！是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他尖叫起来，声音因为肥胖和激动而变得尖利刺耳，他试图从沙发上挣扎起来，却像只被钉住的肥硕甲虫，庞大的身躯根本不听使唤，反而因为用力而喘得更厉害。什么前世今生！你编造这些谎话！就因为……就因为我投资失败了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毁了我眼泪鼻涕糊满了那张浮肿油腻的脸，看起来更加不堪入目。

    我猛地揪住他油腻稀疏的头发，那触感令人作呕。强迫他扭过那颗硕大的头颅，看向旁边那面为了容纳他而特意定制的巨大穿衣镜。

    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

    镜子里映出一张完全变形的、几乎看不出原本轮廓的脸，臃肿笨重的身体像一堆即将腐烂变质的脂肪，连他自己都发出一声惊恐绝望的呜咽，眼神里是对镜中那个怪物的极度恐惧和难以置信。那是他，又不是他。

    我厌恶地松开手，任由他像一摊烂泥般瘫软下去，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嫌恶。

    你说，现在这副尊容，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冷冷地问，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觉得，外面的人，会相信一个穷困潦倒、肥胖如猪的失败者，还是会相信苏氏集团的千金

    他彻底不说话了，只剩下粗重的、带着绝望哨音的喘息。

    9、

    我看着他瘫在沙发里，像一摊正在缓慢融化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脂肪，连哭嚎都失去了力气，只剩下低低的、肥腻的呜咽。

    这场精心编排的大戏，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我看腻了。

    游戏结束了，陈凯。我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平静得像在宣布今天的天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