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婚纱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林晚的睫毛颤了颤。她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听见护士在走廊小声说：那个跳楼的林小姐抢救无效...

    剧痛从胸口蔓延，她低头看见雪白的婚纱浸满鲜血，金线刺绣的并蒂莲在血泊里开得妖异。婚礼进行曲还在耳边回响，宾客们的抽气声、司仪中断的台词、沈明城惊慌失措的脸——都清晰得可怕。

    晚晚！沈明城握着她的手，腕表硌得她生疼。这个男人今早还为她戴上价值三百万的钻戒，此刻却像踩在尸体上般冷漠，你冷静点，可能是产后抑郁。

    产房外传来婴儿啼哭，林晚突然剧烈干呕。血腥味里混着沈明城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这味道前世陪她走过三年婚姻，陪她咽下所有委屈。直到发现保险柜里的孕检报告，陪葬的还有三支注射器和泛黄的股权转让协议。

    妈妈婴儿室传来轻柔呼唤。林晚拼尽最后力气转头，看见护士抱着襁褓走出来。早产儿皱巴巴的小脸像极了她父亲临终前的模样，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再睁眼时空调风扫过后颈，林晚猛地坐起。梳妆镜里映出二十二岁的自己，珍珠发卡还别在流海处，捧花里的满天星沾着晨露。手机屏幕显示：2018年5月20日，08:47。

    小姐，该补妆了。化妆师第三次调整头纱，沈先生说要在交换戒指时给你惊喜。

    镜中倒影突然扭曲，林晚死死攥住梳妆台。前世就是在这面镜子前，她看见沈明城将孕检单扔进垃圾桶，上面赫然写着胎停育。而此刻镜面泛起涟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光晕里，胸牌上顾明川三个字泛着冷光。

    林小姐，他摘下口罩，你的心脏二尖瓣脱垂很严重。

    化妆师疑惑地打量两人，林晚颤抖着指向窗外：今天...今天会下雨吗

    气象预报说全天晴朗。顾明川的指尖按在她腕间，体温透过听诊器传来，但您最好随身携带硝酸甘油。

    林晚抓起手机冲进洗手间。镜面水雾被她用指尖抹开，搜索栏里输入沈氏集团财务漏洞，前世沈明城就是靠做空自家公司套现，而她作为沈家养女，正握着能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加密文档。点开瞬间她呼吸骤停——2021年的审计报告，沈明城挪用公款的转账记录清清楚楚。文档末尾标注着顾氏律师事务所的logo。

    小姐化妆师在敲门，新郎官说吉时要到了。

    林晚将文件锁进云端，补妆时发现口红印上有细小凸起。对着光源转动戒指，微型摄像头正在钻石切面闪烁红光。前世她就是戴着这枚婚戒，在沈明城情妇的监视下签署资产转让协议。

    宴会厅水晶灯亮起的刹那，林晚数着红毯上的玫瑰花瓣。第九十九朵被换成带血丝的曼陀罗时，她突然提着裙摆转身：明城，我们的婚检报告呢

    沈明城握着话筒的手僵在半空。台下宾客交头接耳，林晚听见母亲座位传来瓷器碎裂声。前世此刻她正幸福落泪，却不知母亲刚收到丈夫车祸噩耗。

    晚晚在开玩笑。沈明城笑着示意乐队奏乐，我们先交换戒指...

    林晚当众扯下手腕铂金链。刻着长命百岁的玉坠滚落在地，裂成两半的玉坠里掉出微型存储卡。这是她今早从母亲首饰盒翻出来的，父亲车祸当天戴着的护身符。

    需要我解释这是什么吗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逼近，或者该问沈总，为什么您母亲的股票账户，在三年前突然多出两千万

    沈明城脸色骤变，林晚趁机将存储卡塞进顾明川掌心。这位律师今天作为证婚人出席，此刻正用钢笔在誓词本上记着什么。

    我建议先完成婚礼。顾明川突然开口，袖扣闪过冷光，毕竟林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