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血玉残章
我跪在刑部牢狱的青石板上,鲜血从右肩伤口汩汩渗出,在月白襦裙上晕开暗红。
陆沉捏着半块血玉,指尖骨节泛白。
沈家嫡女林夕,擅闯禁地,该当何罪他的声音像淬过冰,可我盯着他手中那枚残玉——与我贴身佩戴的半块严丝合缝。
三年前那场大火,母亲临死前把玉掰成两半:带着它,去找……话未说完,沈砚的佩剑已刺穿她的咽喉。
放肆!陆沉突然捏碎玉片,我浑身一颤。
他却冷笑:真当血玉是独一份沈家覆灭那夜,我亲手从你父亲尸身上取下这半块。
牢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陆沉扯我起身:跟我走。
箭矢破空声骤起时,我正被他拽进密道。
血腥味在甬道弥漫,他割开我渗血的伤口:咬住。一枚铜钱抵住我唇间,铁锈味混着血腥直冲天灵。
要活命他松开我,寒光在暗处流转,替我杀一个人。
我盯着他腰间短刀——与沈砚那柄一模一样。
沈砚。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说的是他
陆沉挑眉:沈家长子,兵部侍郎。
铜钱落地发出清响。原来最深的地狱,是仇敌本就是我血脉至亲。
第二章
影入朱门
沈府的影壁高得遮住半片天。我裹着狐裘缩在马车角落,陆沉扔来半块冷馒头:明日酉时,沈砚会在东园宴客。
马车停在后门,门童扫来一眼:林姑娘
我攥紧袖中短匕。三年前我尚是沈家嫡女时,连下人都不敢直视我。
如今却要装作外府送来的舞姬,为的是能在宴会上靠近沈砚半步。
后厨飘来炙鹿肉的焦香,我嗅到熟悉的血腥味——那是沈砚杀人后身上总沾的味道。
姑娘,更衣。丫鬟捧着锦缎,我盯着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
沈家下人从不许戴贵重耳饰……
话音未落,她突然反手掐住我咽喉!翡翠坠子裂开缝隙,露出里面藏着的短刃。
好快的反应。陆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一剑挑飞刺客,沈砚的影卫,比我想的更谨慎。
我抹去嘴角血迹:三年前那夜,母亲说去找……
够了。陆沉的剑尖挑起刺客的衣襟,露出后颈的青色刺青——是兵部侍郎府的纹章,
你若真想知道当年真相,今晚就潜进东园。但记住,沈砚身边有人能一眼识破易容。
夜风卷起满地银杏,我踩着屋檐挪向东园。
月光在琉璃瓦上流淌如水,却在沈砚出现的刹那凝固。
他执酒倚栏,腰间佩剑映着月光,与那夜刺穿母亲的凶器分毫不差。
好个林家嫡女。沈砚突然抬眼,我浑身僵住,听说你死了倒是个会演戏的。
冷汗浸透后背。他怎会认出我不过……沈砚晃着酒盏,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色,既然来了,何不跳支舞
我退向阴影,却踩到什么软物——是陆沉扔来的烟雾弹。
浓烟腾起的刹那,我扑向最近的雕花窗。
瓦片割破手掌,我翻身跃上屋脊,却见东园灯火骤灭。
林姑娘的血,真香。
背后传来沈砚的低笑,他手中寒光闪动,正是那柄弑母的佩剑。
第三章
血刃问天
沈砚的剑尖挑起我发间银簪,碎裂声清脆如当年母亲的骨。
三年前你逃得真巧。他冷笑,那夜大火烧死的,不过是替死鬼罢
寒光骤至,陆沉的剑横劈而下,擦着沈砚耳畔飞过。
我借机滚下屋檐,却跌进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