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的血染红了地面，看到他微微张开的嘴唇，仿佛还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从她胸腔深处迸发出来。林夏猛地站起身来，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和愤怒。

    她不再顾及任何危险，冲向最近的安全出口，因为那里是唯一能让苏阳的牺牲不成为徒劳的地方。

    她跑过走廊，穿过迷宫般的工厂。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但她的心跳却无法平息。

    她知道，只有离开这里，一切才有意义。

    终于，她看到了一线光明。

    那是出口处的一个小窗户，距离地面约莫两米高。

    她不犹豫地一跃而起，抓住了窗台。

    在这一刻，她的手指关节几乎要被撕裂，但她已经顾不上疼痛了。

    就在她翻过窗台的那一瞬间，一声枪响在身后炸开。

    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但她早已顾不了那么多。

    她重重地跌在地上，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跑去。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追逐声，她才停下来。

    她的双腿已经不住颤抖，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在疼痛。

    但此刻，更多的是心脏的刺痛，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疼痛。

    她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她想起苏阳最后的眼神，那个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的人。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那是一种愤怒，一种决心。

    他们都该死。她低声呢喃，牙关紧咬到几乎要咬碎。

    就在这时，她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

    第17章

    最终审判

    是周茉莉给她的U盘，还有那些重要的证据。

    她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

    她知道，该结束这一切了。

    法庭里的灯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林夏坐在证人席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名牌。

    空气里浮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在阳光下漂浮，像一场无声的雨。

    你的证词将改变一切。检察官的声音从记忆中钻出，但现在想来，那些话语都如此苍白。

    陈振宇坐在被告席上，西装革履，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即将输掉这场战斗，却依然固守着最后的尊严。

    那张脸，让林夏想起了蛰伏在腐烂木头里的虫子。

    法官的判决槌落下时，整个法庭大厅里响起一声闷雷。

    陈振宇被判无期徒刑，但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虚妄的胜利感。

    林夏望向窗外，天空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会倾泻而下。

    记者招访时，林夏站在市政府大楼前。

    摄像机的灯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个冰冷的框架里。

    她说：这不仅是对一个人的审判，更是对整个系统的审判。话音未落，便被现场保安强行带离。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林夏的喉咙。

    她坐在病床旁，望着昏睡中的周茉莉。

    那些注射过的药物让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就像被晒干的植物。

    她需要终身治疗。医生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林夏最后的希望。

    她握住周茉莉冰凉的手，那温度让她想起了深冬里刚刚断电的办公室。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开始下起来，打在玻璃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林夏闭上眼，耳边回荡着周茉莉最后的话：有些伤口，一旦开裂，就再也无法完全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