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树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木格窗棂外，一只芦花公鸡正昂首挺胸地站在柴垛上，发出嘹亮的啼鸣。小树揉了揉眼睛，听见院子里传来爷爷咚咚的劈柴声。

    小树，起床啦！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锅铲碰撞的清脆声响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小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十岁的他已经能够熟练地自己穿衣服、系鞋带了。他踮起脚尖，从门后的钉子上取下那条奶奶用旧布头拼接而成的围裙，系在腰间。

    院子里，爷爷正挥舞着斧头，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脸颊滑落。看见小树出来，爷爷停下动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哟，我们的小树精今天起得真早。

    爷爷，我来帮您！小树跑到柴堆旁，开始把劈好的木柴整齐地码放在墙角。这是他每天早上的第一项工作。

    爷爷笑眯眯地看着孙子忙碌的小身影，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好孩子，干完活记得去喂鸡。

    小树点点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喜欢清晨这段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完成码柴工作后，他抓起墙角的小木桶，跑到后院鸡舍旁。

    咯咯咯...小树模仿着奶奶唤鸡的声音，把玉米粒撒在地上。十几只鸡立刻围拢过来，争先恐后地啄食。小树蹲下身，轻轻抚摸一只白色母鸡的羽毛：小白，今天要下蛋哦。

    厨房里，奶奶正在烙饼。铁锅里的油滋滋作响，面饼在热油中鼓起一个个小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小树把刚捡的三个鸡蛋放在灶台上：奶奶，今天小白下了个双黄蛋！

    真的奶奶用围裙擦擦手，接过鸡蛋对着光看了看，果然是双黄，小树今天有口福了。

    早饭很简单——玉米粥、咸菜和奶奶特制的葱油饼。爷爷从泡菜坛子里夹出一小碟腌萝卜，红白相间的萝卜片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诱人。

    小树，多吃点，上学要走那么远的路呢。奶奶把最金黄的那块饼夹到小树碗里。

    小树咬了一口饼，外酥里嫩，葱香四溢。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奶奶做的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爷爷哈哈大笑，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小树的脑袋：你这小嘴甜的，跟你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提到妈妈，小树的眼神暗了暗。爸爸妈妈在遥远的城市打工，只有过年时才能回来。奶奶敏锐地察觉到孙子的情绪变化，赶紧转移话题：今天放学早点回来，奶奶给你做南瓜饼。

    嗯！小树用力点头，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抓起书包跑向门口，我去上学啦！

    通往村小学的土路两旁长满了蒲公英和狗尾巴草。小树一边走一边用树枝抽打路边的草丛，惊起几只蚂蚱。远处，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朝他跑来。

    小树！等等我！铁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圆脸上挂着汗珠。

    小树停下脚步，等最好的朋友赶上来。铁柱比他矮半个头，但体重至少比他多十斤，跑起来时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你又睡过头了小树笑着问。

    铁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妈昨晚打电话来，聊到很晚。

    小树和铁柱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铁柱的父母也在外地打工，他和奶奶一起生活。两个留守儿童自然而然地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我妈说，他们下个月要回来了！铁柱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真的小树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要等到过年吗

    铁柱得意地挺起胸脯：我爸在工地升了小组长，老板特意给他们放了假。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我妈寄回来的。

    小树接过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掰成两半，分给铁柱一块。浓郁的巧克力香味在口腔中蔓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