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直跺脚。她回头冲我眨眨眼,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晃出细碎的光:见仇人,自然要漂漂亮亮的。说话间,院门锁被生生劈开,十几个人冲了进来,火光照亮叔叔铁青的脸。
妖女!竟敢算计我!叔叔一把推开挡路的二柱子,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身后的壮汉们个个手持钢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芒。我下意识挡在她身前,后背却被冷汗浸透。
她轻轻绕过我,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赵老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她抬手抚过鬓角,不过是想请您去衙门,把十年前的旧账算清楚罢了。
叔叔的山羊胡剧烈抖动,突然指着她腰间的玉佩:这玉佩明明被我扔进枯井,你从哪里得来的还有那密信……话没说完,他猛地捂住嘴,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周围壮汉们面面相觑,举刀的手都有些发颤。
看来赵老爷还记得清楚。她轻笑一声,玉佩突然发出红光,映得满院人脸色惨白。我看见叔叔身后的小厮脸色骤变,偷偷往袖口摸去。说时迟那时快,她手腕一抖,三枚银针破空而出,小厮惨叫着倒在地上,手里的毒药瓶摔得粉碎。
果然是你。她盯着抽搐的小厮,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当年就是你往李家水井里投的毒吧叔叔踉跄后退,撞倒了一旁的石凳。他慌乱中扯下眼镜,露出眼底密布的血丝: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谁不重要。她缓步上前,红裙在火光中翻飞如血,重要的是,当年李家三十七口人命,该有人偿了。话音未落,叔叔突然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疯了似的朝她扑来。我想都没想,抄起门后的扁担冲了上去。
扁担重重砸在叔叔背上,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可还没等我松口气,那些壮汉已经举着刀围了上来。她抬手全被打翻在地,叔叔也摔了狗吃屎。叔叔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她一脚踩住手腕,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现在,该去衙门走一趟了。她弯下腰,指尖挑起叔叔的下巴,还是说,赵老爷想和这些死士一样,永远闭嘴叔叔望着那些直挺挺站着的壮汉,突然发现他们嘴角渗出黑血——不知何时,竟都已经断了气。
你……你是妖物!叔叔浑身发抖。她直起身子,轻轻擦了擦鞋底:我不过是讨个公道罢了。转头冲我招招手,夫君,把密信拿出来吧。
我从墙缝里取出密信,手却被烫得一哆嗦。信纸不知何时变得滚烫,上面的字迹在红光中扭曲变形,竟像是活过来一般。她接过密信,对着火光展开,原本工整的小楷突然渗出鲜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这是李家老爷的怨气。她叹了口气,十年了,也该消散了。说话间,玉佩光芒暴涨,照亮了整个院子。我看见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穿着破旧的衣袍,脸上带着血泪,正是当年惨死的李家人。
叔叔吓得瘫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我错了!饶了我吧!那些人影却不理会他,缓缓朝着玉佩聚拢,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晨光里。
走吧。她将密信塞回我手里,天亮前赶到县衙,还能赶上早堂。我望着地上昏迷的叔叔和横七竖八的尸体,双腿发软:这么多人命,我们……
放心。她挽上我的胳膊,身上的香气混着血腥气,真相大白后,自会有人还我们清白。
刚走到院门口,远处传来马蹄声。我紧张地攥紧她的手,她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是衙门的人。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果然,当先一人正是县衙捕头,身后还跟着几个眼熟的面孔——竟是叔叔生意上的对头。
赵员外,好久不见啊。捕头翻身下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地上的叔叔,有人举报你走私官盐、谋害忠良,跟我们走一趟吧。叔叔还想狡辩,却被两个衙役架起来拖走了。
捕头转身冲我们抱拳:多谢二位揭破此案。只是……他盯着她腰间的玉佩,眼神中闪